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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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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洝辰上前躬身,扒了扒快要倒入燈油裡面的燈芯,火焰不再閃爍,明亮了不少。

“是。”他起身再次回到崔源澤身旁,說,“刑部此前結了幾樁貪腐案,銀子要到國庫過了堂議就行,薛将軍催得那樣緊,皇上定不會有異議,這筆銀子若是先撥伏阆峪,加上那三十萬,尚能多應付上陣子,先打發了他。刑獄裡在押的周文升所沒家财雖也記錄在案,但懸而未決,案子由監察禦史董襄協審,新任刑部尚書奎隆主審。戶部要用錢的地方多,早就摩拳擦掌,即便薛将軍盯着這塊肥肉已久,可他沒時間也沒門道吃進嘴裡。由于此案還與鹽官魏明忠滅門案有牽扯,因此久耗拖延。奎隆自戶部提拔上來,刑獄之事料想不太順手。下個月便是考功司最忙碌的時候,去找陳振德的人絡繹不絕,此人生性圓滑,向來不構朋黨,不沾皮毛。由他在堂上提出先處置周文升的積銀,最合适不過。”

這還是照着好話說的,陳振德乃是出了名的會和稀泥。也是沒辦法,在那位置久了,要想不參與黨争又要十年如一次的保持潔身自好,就得太極打得溜。正因為如此,他說話便讓人覺得是實實在在的公事公辦,難以從中找出纰漏來。

崔源澤皺眉道:“你肯定他會按我們說的做?”

“換作以前,說不準,但現在,他會,”崔洝辰蹲身往銅盆裡面一點一點添着紙錢,看着蔓延開的燃線說,“陸世昌一事告訴咱們一個信息,新帝當政,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時候到了。父親不是六王,本就沒有奪權之心,眼下已到了歇朝的時候,皇上根本沒有顧忌他的原由,但父親雖說退了,可咱們家還有三人在朝,文武雙收。陳振德現在要仔細斟酌的事太多了,他家小衙内馬上就要成年,花了那麼多力氣好容易培養成才,不入仕何故?若是打算入仕,再想明哲保身難于上青天,挨着誰都還不如挨着咱們。”

崔源澤攻武,文弱;崔展青攻文,武弱;崔煜然年紀小,養得天真散漫;崔洝辰雖文武兼修卻早就套上了枷鎖,定了前程。這都是崔台敬有意為之,他拿實際行動告訴皇帝,安平王一家全是盡忠職守的臣子,他是在給皇帝喂定心丸,同樣也是安平王府自己的保命符。

“原本我還想說去找找程大人,後邊思索了下又覺不妥,他挨着你,就有以權謀私的嫌疑。”崔源澤心下得解松了半分,随即有疑惑道,“軍需糧饷不是小數,這些貪銀能填?”

“被彈劾的鄖州知府周文升據奏所受其賄可供三衙吃個小半年,這确實不足以填補璄州軍饷,可加上之前魏明忠那搜刮來的,數目就很可觀了。他與被滅門的魏明忠是前翁婿,案子遲遲沒找不到真兇,他魏明忠之前又手握鹽運要塞,且死得蹊跷,無法不讓人疑心此案與傳聞中私鹽無關。這裡頭的水,應該不淺。”

崔源澤震驚道:“販賣私鹽乃是死罪,四弟怎管起這事了?”

崔洝辰說:“現下中書令位懸空,戶部要銀的事就算不落在父親這個輔政王頭頂也會移交我先生督管,怎推脫得了?既是家人的麻煩,我又如何袖手旁觀?再則,魏明忠案也是陸世昌的心病,一諾千金,我應承過他了。”

“現下這般情況确實不能再讓父親勞神費心。”崔源澤垂目說:“我這銀子私下能處置的也就不再去勞煩父親,他近來身子不如以前,需要休養調理。咱說回來,這私鹽事關重大一個知府哪能吃得下來?”

“周文升案現下物證并不涉及收販鹽,卻因其所休之妻魏雪瑤還未尋到便一再擱置。魏雪瑤是魏明忠賬冊的唯一經手人,魏明忠一案太大又沒有頭緒讓刑部至今沒法分開結案,所以錢也一直吊在那兒,這三人的關系想來是讓奎隆也夠頭疼的。”崔洝辰把話頭拉了回來,“算起日子來這事最近也應當會被皇上催辦,三哥得找個時間去陳府蹲一趟,如今案子走一半就落在奎隆手裡,他到底是哪匹牆頭的草,說不準,此人我所知不多,具體的情景我還得去與先生商議。”

風吹魂幡,嘩嘩作響,白紗漫在夜間,平添悲涼。

“需待大哥三七過了吧。”崔源澤仰頭。

***

打自陳府來了個季陵,暮氣沉沉的院子多了好幾分熱鬧,天氣好時他會讓陳餘銘把琴抱到院子裡面倚着樹吃着茶,手指頭跟着韻律敲在膝蓋上,好不惬意。

陳尚書公務繁忙在宅邸内時間不多,對于這個天天杵在府裡的陌生人,抓着兒子問了幾句後,便不再多講,畢竟多了個琴師也沒什麼奇怪。

這個閑人成了府仆們的眼中釘,來回就是斜着眼睛瞟着他,鄙夷之情溢于言表:這哪是琴師?簡直就是太上皇。

除了伺候老爺和大夫人,哪裡見過小郎君把茶扇溫了放人家手裡的?點心也讓人先動第一筷子。

習慣了陳家的知書達理,實在受不了這渾人打招呼點個頭就完事,絲毫沒有禮數教養。

“啧---”家丁邊搬花盆邊低估,“這是打哪兒揀了這麼個混世玩意兒?”

旁邊丫鬟踩了他一腳,說;“你是什麼好東西?見不得人家好!長得就是比你俊,一百個你加起來都不如人家頭發絲兒。”

家丁這下不樂意了:“姑娘家眼皮子淺還這麼兇,當心以後嫁不出去。”

丫鬟回了句;“要你管。”扭頭就走了。

隔得不遠,季陵向來耳力出衆自然聽得見,不過他倒一點都不在意,照舊悠哉指揮着陳餘銘換彈着曲子,時不時還點撥上幾聲調子。

相處的日子多了點,陳餘銘也跟他不再那麼疏離,彈累了就用揉完的手指戳他兩下;“季兄,你都是獨來獨往的,可有親人?”

季陵也不避,坦坦蕩蕩:“當然有,我又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家有父母,還有兄妹,要是遊蕩膩味了,就拍拍屁股回家。”

回個屁的家!他在心裡嘲了下,又豁然釋懷:得了這自在,别人還羨慕不來呢。

陳餘銘之前覺着季兄若即若離,按照往常他的擇友标準,定是把這類‘散仙’排除在外,用父親的話叫近墨者黑。但是相處下來,他發現自個挺樂意靠近人家的,連之前認為此人不學無術的性子好像也慢慢轉變成了某種别具一格地通達潇灑。

琴聲落了,太陽也沒了影兒,茶也泡得淡味。

他倚着樹幹,拆起了敞袖旁邊的雜草,長歎一聲,“唉……無聊哇……”

“喲!”陳振德腳還沒跨進門檻就聽到他的長籲短歎,倒是笑了,“老夫忙得恨不得多生個三頭六臂,季琴師卻嫌日子難打發。”

季陵轉了個頭,如往常一樣颔下首算了打了個招呼,說:“陳大人能者多勞,必然要鞠躬盡瘁。”

眼下無事,陳振德浮上了點閑心,他緩步靠近季陵。

陳餘銘見他立在琴旁,馬上起身拱手一禮:“兒子問父親安康。”

“嗯,安。”陳振德點了點頭,壓了下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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