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不是喜歡開玩笑的人，他也不會把布魯斯的兒子當做笑料。

“你在說什麼？”布魯斯想問：你怎麼能？

但他尚有理智：“傑克，你見到了什麼？為什麼……提到他？”

氪星人的飛船消失在黑洞裡，近在咫尺的威脅消失了，可窒息感卻沒有減少，他有點喘不上氣。

“天啊，布魯斯。”傑克喃喃道：“不是理查德，那個孩子，他的樣貌，簡直、簡直就像——你！”

像年輕的布魯斯。

是的，像布魯斯，意味着他們有血緣關系。

不是迪克……不是他的兒子。

隻是一個可能有他血脈的孩子，多年來唯一可見的韋恩後裔，這才是吓到傑克的原因。

心口攥緊的窒息感緩緩退卻，布魯斯終于找回了呼吸。

他忽視緊随而來的悲痛與失落，握住手機向韋恩大樓跑去：“好吧，那就看好他，我們可以……見面再談。”

天空又發出了爆響，兩個氪星人相互撞擊，碰撞再次引發爆鳴。布魯斯看着他們在城市間翻滾，然後重重地摔進韋恩大樓。

“不。”布魯斯低聲道，他拼命向搖搖欲墜的高樓跑去：“傑克！快走，你們必須遠離——”

“不行！那孩子去了樓裡，該死……！”

傑克的話被打斷了，兩道激光割斷了一層樓玻璃，然後是承重柱、牆壁和軌迹上的一切。

那棟樓在布魯斯眼前四分五裂，它融化着摔下來，掀起厚厚的灰塵。

布魯斯的手機裡回響着刺耳的音波，然後是平靜的一聲。

滴——

聯絡中斷了。

布魯斯一刻不停地沖進了滾滾灰塵中，嗆人的灰燼灑在他的肩頭。

布魯斯向前走，看到孩子們牽着手跟在老師身後，他再向前，看到身手矯健的少年抱着妹妹躲開倒塌的廢墟，再向前走，他幫一個年輕的韋恩員工推開了砸在腿上鋼筋，最後，他找到了傑克·奧斯威爾。

老人站在韋恩标志邊，它從高空墜落，扭曲變形。灰塵蓋在黑色的西裝上，傑克死死地盯着那面盾牌上的‘WAYNE’，手掌按在胸前。

“上帝啊，他還在那裡……”

布魯斯将手搭在傑克顫抖的肩膀上，他擡起頭，望着燒毀的衛星像散落的火把般墜入大都會。

“……上帝不在那裡，傑克。”

逼瘋一個人隻需要糟糕的一天。

達米安親眼目睹過寓言成箴：羅賓格雷森就是這樣，在糟糕的一天之後，他失去了正常的精神狀态，得到了制服升級——一條長褲，一條披風，一雙靴子。

達米安覺得自己在重蹈覆轍，他得到了裝備，為此必然要犧牲些東西。

十分鐘前

他從天台飛奔下來，鑽進走廊，嘗試解鎖頂層辦公室的大門。

達米安聽見亨利·傑克遜慌亂的腳步和叫喊，這意味着留給他的時間要比預計的更少。他打開其中一間空辦公室的門，開始征用韋恩集團的内網。

“唔……金融……愚蠢的報表……”

找到了。

達米安的父親在辦公室裡藏了一個暗室，毫無新意，但那裡就是蝙蝠的據點。

這是個好消息，證明蝙蝠俠的确存在，甚至還在正常運行。雖然蝙蝠俠是黑暗複仇batman，但有正統蝙蝠俠的世界往往不會徹底陷入黑暗。

這個世界還有救。

達米安推測這個世界的正義聯盟叒遇到了忽然襲擊，暫時神隐了，一如既往。

就像他記憶裡那樣，先莫名遇襲被一網打盡，再靠當期主推角色絕地翻盤，最後關頭全員集合爆發力量拯救世界，彩蛋裡放下一部登場反派的獨白。

大事件的起承轉合也是宇宙定理。

達米安的理論經驗很豐富，所以他得盡快武裝好自己，以備不時之需，說不準超人就黑化了。

他順利地進入了布魯斯·韋恩的辦公室，在暗室裡找到了一套蝙蝠裝，根據展示櫃上的灰塵，可以看出它并不常用。

達米安從上面摘下了萬能腰帶和披風。

他沒有找到符合少年體型的黃綠色裝甲，隻有蝙蝠俠，沒有羅賓，也許是因為還沒有發展到那個時代，現在達米安有些懷疑正義聯盟的存在。

難不成他回到了過去？

但時間對得上，達米安剛才就在電腦上看過了。于是這個想法隻在達米安腦海中一閃而過。還是多元宇宙的特殊性呢？他想着，把目光落在繳獲的裝備上，嘗試回憶蝙蝠妙妙工具的使用方法。

萬能腰帶裡有一些常備的蝙蝠镖、彈藥、應急藥品、花生糖。披風很寬敞，看不出材質，但某種程度上來講，它的防護能力比凱夫拉裝甲更強。

達米安在南達爾巴特生活了十幾年，他知道不通過縫紉制作衣服的辦法，刺客聯盟一向喜歡這種便捷的着裝方式，有利于僞裝和潛入。

他脫下外套，将披風纏在身上，保證它能最大地利用起來，然後把萬能腰帶斜跨搭在肩膀上，捆緊褲腿，用外套擋住腰帶外凸的形狀。

迅速做好了僞裝，達米安在下一次大樓晃動之前離開了這裡。

他甚至還找到了抓勾槍。

達米安一邊向外走，一邊透過落地窗觀察戰場的狀況，一艘形狀奇特的外星飛船冒着煙向城市中心落去。

大樓裡一片寂靜，大概是亨利·傑克遜的呼喊起了效果，達米安隻看見一兩個驚慌失措的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