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們的對話中，達米安得知這裡的負責人，傑克·奧德威爾已經強制疏散了大部分員工，但他自己還留守在樓上。

這就是達米安回來的原因。

“你應該立刻離開。”達米安說。

他抱着手臂，盡量讓自己看上去更加和善，忠心的仆人值得善待。達米安找到傑克的時候，他還在按照樓層尋找那些沒被通知到的人。

白發老人禮貌地問：“抱歉，但你是誰……孩子？”

達米安一向不介意宣告主權，他仰着頭直視老人的眼睛：“我是父親的兒子，财産的繼承人，我有權發号施令。現在由我接替你的工作，立刻離開這裡。”

那實在是傑克·奧德維爾太過熟悉的一張臉，除了過于銳利的綠眼睛和深色的皮膚，簡直和那副曾經挂在韋恩莊園會客廳的小布魯斯畫像一模一樣。

上帝啊。傑克想，布魯斯·該死的·韋恩啊。

他知道自己搞出的人命已經能跑能跳了嗎。

“聽着孩子——”傑克隻說了幾個字，一陣天搖地晃幾乎将他推到地上，是那孩子扶住了他。

“你不能在這裡呆着。”男孩怒氣沖沖地說。

這苛刻又傲慢的态度，像極了那個四十多歲還亂七八糟、被家庭創傷壓垮的韋恩。

傑克不由自主地用上對老韋恩的态度：“是你不能在這裡呆着，孩子。我是負責人。”

孩子露出了不滿的表情，符合他的年齡。

“tt，好吧，但我會看着你。”

男孩強硬地堅持要看顧傑克，對一個小孩來說過于成熟了。但他的确非常熟練，傑克很少這麼評價他人，這孩子有些熟練過頭了。他領着傑克快速地穿梭在辦公樓裡，确保沒有哪個無辜路人因為領導失誤變成犧牲者，甚至，傑克有幾次察覺到，這孩子在翻越阻礙的同時還會為傑克清理出路。

這讓他們一路暢通。

傑克累得氣喘籲籲，他年紀大了，跟不上年輕人的速度。萬幸，他們真的憑借雙腿跑出了這棟高樓。

傑克摸索着準備給布魯斯打個電話，這一天太過奇幻了，外星生命被證實、大都會遇襲、還有這個孩子，他必須提醒韋恩，做好當父親的準備，再一次。

這是個好孩子，最好别再重蹈覆轍。

遠處的樓宇間，一艘氪星飛船帶起連串的火光，它向下墜落，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傑克不由自主地看向那裡，手指搭在屏幕上。

幾乎在同時，傑克的手機發出響亮的鈴聲，他心神一震，發現屏幕上正顯示布魯斯來電。布魯斯·韋恩，他接起電話，立刻側身尋找那孩子，卻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傑克轉過頭，看到那孩子向着另一棟樓跑去。

“嘿！孩子！”

電話接通了，布魯斯·韋恩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傑克！聽我說——”

達米安無暇顧及其他。

超人出現了。

終于。

他在那艘墜落的飛船裡，和另一個人形生物戰鬥。

他們離得太遠，飛得太快，并且毫無顧忌。

那是氪星人嗎？達米安的記憶裡沒有多少超人宿敵的資料，他隻能從外形猜測是佐德将軍。

超人最著名的敵人之一。

而且。

達米安記得這段故事，不是來自腦海中的未來記憶，而是達米安在刺客聯盟時曾閱讀過的戰報。

他可以确定，在他的世界裡，佐德将軍已經被超人擊敗、投入了幻影空間。

那至少是四年之前的事了，超人現在的主要對手是盧瑟，毫不意外。

達米安意識到，盡管年份和時間相同，但世界發展的速度不同，至少對超人如此。

他很年輕，達米安看到氪星人掐着對方的脖子撞擊一棟大樓，用對方後腦劃破一長串玻璃。

沒有戰鬥經驗。

又一棟建築消失在他們的扭曲的飛行路線上。

無法正确運用自己的力量。

一個孩子站在那個半棟樓都燃燒着火光的廢墟前。

還沒有明白戰鬥的意義。

那就是破壞軌迹的下一個目标，達米安拿出抓勾槍，向前蕩去。

還沒有做好面對世界的準備。

他趕在氪星人撞進韋恩大樓前抓到了那個哭泣的孩子。

大樓像黃油一樣融化，倒塌。

太糟糕了。

達米安的心也随之重重落下。

他現在明白，為什麼萬能腰帶裡沒有氪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