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速浏覽着，一直到最後。

「記錄392：9月21日……搜查結束……返程……爆炸……拉斯已死……下落不明……」

「記錄401：3月……死了……痕迹……她恨……」

拉斯·奧·古死了，死在哥譚，蝙蝠俠沒有找到他的屍體。

達米安早已有過這個猜想，他并不驚訝。

這個世界的祖父早已死去，母親獨木難支，刺客聯盟因此而銷聲匿迹，這并不奇怪。

蝙蝠俠最後一次有關的聯盟記錄，是他追蹤了某個與刺客大師有牽扯的罪犯，但那個人很快死在了監獄裡，毫無緣由。蝙蝠俠認為這能證明刺客聯盟并沒有消失，而是轉入了更黑暗的地下。

但聯盟再也沒有觸及過哥譚，這個刺客大師的身隕之地。

達米安咬緊下唇，他慶幸自己沒有貿然地去父親面前展露身份，以這個世界的經曆來看，就算達米安曾經存在過，也一定不會再接近蝙蝠俠。

比起素未謀面的父親，他更了解母親：塔利亞的愛搖擺不定，因為無法掌控所愛之人，所以她總會偏向失去的那方。

而蝙蝠俠……達米安拿不準這個世界蝙蝠俠的态度，從那些視頻來看，這個蝙蝠俠孤身一人，非常黑暗，對戈登警長也很冷淡，他像是泰坦們口中的那個酷酷蝙蝠，而不是達米安的父親。

随之而來的陌生感令達米安很不舒服。讓他回想起第一次參與聯盟對決的感受，他處決了陪伴許久的老師，卻發現死人不能在第二天複活。

“你的臉色真難看。”巴裡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他身後，他拿了瓶水遞過去：“還沒有找到你想要的東西嗎？”

達米安回過神，勉強擠出冷哼：“不。”

隻是确認了猜想而已，平行世界，無足輕重，沒錯。

巴裡低頭掃了眼報告：“十年前？那時候我還是個孩子呢。”

“時間不能證明什麼。”達米安低聲道：“是你們的世界發展的太慢了。”

他接過水瓶捧在手裡。

巴裡聳聳肩：“是啊，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

當時巴裡沒把那些話當做真，因為達米安總是表現怪怪的，他以為和蝙蝠俠有關系的都是這種風格呢。現在他明白了，達米安總站在未來的角度看世界，因為他來自一個近似未來的世界。

“但我還是慶幸這個世界能多平靜幾年的，”巴裡補充：“黑零那個等級的災難最好不要頻繁發生。”

達米安瞥了他一眼：“罪犯可不止佐德，蝙蝠俠一直……”

他停住了，忍不住想，那為什麼蝙蝠俠活躍了那麼多年呢？

“算了，”達米安移開視線，他現在不太想談論蝙蝠俠的事：“你已經看完那些資料了？”

“非常棒——我覺得它們完全可行，我還做了些修改，但隻是理論上的。”巴裡眨眨眼，貼心地順着達米安轉移話題：“等我收集足夠的材料之後就可以實驗了。”

“很好。”達米安說，他又沉默了一會，把水瓶捏得嘎嘎作響。

“……你怎麼看待蝙蝠俠？”他問。

巴裡反應了兩秒鐘：“什麼？”

達米安看着他，手臂抱在胸前：“怎麼看？”

巴裡愣了一陣，他思考了大約兩秒鐘，以閃電俠的速度。

“哦——他抓不到我們？”

這回答太蠢了，巴裡懊惱地捂住臉：“不是這樣。我是說，因為他很厲害。在超人出現之前，所有人都以為他隻是個怪談。如果你沒有讓我找到那套戰甲，我也會覺得他是一個神話，一個傳說。”

“但他其實是個人類，對吧？他有高科技，還有電腦。”

達米安慢慢地‘嗯’了一聲。

巴裡見他似乎開朗了一點，繼續說道：“但他把自己打造成了傳說，不可戰勝的傳說，讓壞人恐懼，給好人希望，就像達摩克利斯之劍。這很……嗯，偉大？”

“嗯哼。”達米安咕哝一聲，露出矛盾的神情。

孩子的心情真難猜，巴裡想，達米安對蝙蝠俠的期許讓他覺得熟悉，巴裡也曾這樣仰望着父親。

哦，父親。

巴裡覺得自己觸及到些許真相，他找來椅子坐下，清清嗓子：“嘿，達米安。”

“你知道羅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