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言對自己的樣貌很有信心,但現在不得不承認,和眼前這人相較起來自己明顯不夠看。
網絡上那個形容詞叫什麼來着?哦對,建模臉。
劍眉星目,鼻梁如刀削,整張臉每一處都像是數據精心計算好的,好看得充滿攻擊性。
剛在家裡看了祖師爺那張大美人臉,但眼前這張更偏向東方的面孔卻完全沒有被祖師爺比下去,相比之下還多了些男人味。
可能是感受到了季星言的視線,那人轉動眸子看過來和季星言對視上,季星言像是偷看别人被抓包,不自然的讪讪假裝咳嗽一聲,移開了視線。
馮奕倒了一杯茶給季星言,說:“菜都點好了,都是你愛吃的。”
季星言無可無不可的嗯了一聲,端起茶杯裝模作樣的喝了一口茶。
馮奕看了軍裝男一眼,問季星言:“這位,認識嗎?”
季星言搖頭,馮奕啧了一聲。
“諸葛長烽,不認識?”
季星言想了想,還是沒印象。接受原主的記憶不可避免的有一定的衰減,一些在原主記憶中不怎麼深刻的信息都丢掉了。
馮奕又啧了一聲。
“你這人就是太不關注星際時事,聯邦那邊的諸葛上将,沒有印象?”
季星言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好像有點印象了。這個星際的政權分為聯邦和王庭,聯邦那邊有一位标志性人物,諸葛上将。
這位諸葛上将可以說是全星際小年輕的偶像,季星言看着那張鬼斧神工的臉,心想即便抛開上将的光環不說,光是那張臉也有成為偶像的資本。
隻不過……
季星言湊近馮奕,低聲和馮奕咬耳朵。
“你和諸葛上将吃飯,喊我來幹什麼?”
馮奕用誰都能聽到的聲音回答:“這不是想着多個人多點熱鬧嘛。”
季星言又瞥了那位軍裝筆挺的男人一眼,心想這位上将大人明顯是不愛熱鬧的樣子。
馮奕說完這句還不算完,又用誰都能聽到的聲音和季星言咬耳朵。
“你看出來了吧,他有些悶,我尋思着讓你過來活躍一下氣氛。”
季星言:……
我謝謝你。
但不管怎麼樣總是要相互認識一下子,馮奕做起了中間介紹人。諸葛長烽已經介紹過了,馮奕又向諸葛長烽介紹季星言。
“季星言,我弟,靈樞學院的學生。”
馮奕介紹完,等着兩人握手問好。
但兩個人都沒有動作。
季星言這具原身現在二十歲,季星言本身二十五歲,年紀雖然不大但季星言已經身居天師這個位置好幾年,盡管沒什麼大人物的架子,但也習慣了相互認識時别人先向自己問好。
至于諸葛長烽……
架子先不說,諸葛上将此刻淡淡的瞥着季星言,眸子裡是不加掩飾的厭棄。
季星言接收到了這種厭棄,感覺莫名其妙。
他那裡惹到這位上将大人了嗎?
最終兩人也沒有互相打招呼,諸葛長烽站起身來離席去了洗手間。
他一走季星言就問馮奕:“他怎麼回事?”
馮奕裝不懂,“什麼怎麼回事?”
季星言:“臭着臉,我欠他錢了嗎?”
馮奕:“沒有。”
季星言聲音擡高,“那他究竟什麼意思?”
馮奕這才說其中緣由。
“他也不是針對你,而是……”
季星言:“嗯?”
馮奕:“而是無差别的不喜歡每一個玄門中人。”
季星言迷惑了,“什麼意思?”
玄門妨礙到他了嗎?
馮奕:“沒什麼意思,就是在他眼裡玄門中人都是神神叨叨的神棍,隻會故弄玄虛不幹正事,所以……”
季星言:“所以?”
馮奕:“所以他這個鐵血唯物主義者很不喜歡。”
季星言懂了,穿越前也有一些看不慣玄門的人罵他們為“臭道士”,無外乎是世界觀的對立。
鐵血唯物主義者?季星言扯扯唇角笑了一下。
***
諸葛長烽從洗手間回來時菜已經上齊了,席間,馮奕夾在兩人中間,季星言和諸葛長烽全程無交流。
馮奕後知後覺自己做了一件很蠢的事。原本他也是出于好心,諸葛長烽這次來中央星是為了王庭和聯邦之間的财政問題,季榮生是财政部部長,想疏通這層關系結交一下季星言不是壞事。反過來對季星言而言,認識諸葛長烽這樣的人物也沒有壞處。
一頓飯吃得氣氛詭異,吃到尾聲,季星言去拿水壺倒水,好巧不巧諸葛長烽也去拿水壺,兩個人的手不期然的碰在一起。季星言的手在下,握着水壺把手,諸葛長烽的手在上,覆蓋在季星言手背上。
但也隻是相觸了一瞬諸葛長烽就撤離了手,淡聲說讓季星言先請。季星言笑了一下,拿起水壺給諸葛長烽倒滿水。
“我也算是半個東道主,哪有東道主先請客人後請的道理。”
諸葛長烽沒有表示什麼。
季星言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杯子老神在在的喝了一口,之後突兀的轉了話題。
“我們玄門有相命之術,上将大人,有興趣看相嗎?”
沒有人回答,馮奕看向季星言,眼睛睜得老大,明顯是受到了驚吓。諸葛長烽也看向季星言,深色的眸子微微眯着,投射着幽暗的光。
季星言也不怕,視線落在男人那張鬼斧神工的臉上,神神叨叨的開始了。
“我觀上将大人父母宮日角晦暗,恐怕……”
他神神秘秘的,把神棍的樣子做了個足。是個人都能聽出他這句話不是什麼好話,諸葛長烽陰沉沉的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