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什麼?”
同樣都是上位者,諸葛長烽和季星言不一樣,目光帶着軍閥式的冷硬和威壓,一般人都承受不住。
季星言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把一顆炸彈仍在包間。
“恐怕令尊有健康之憂啊。”
空氣陷入靜谧,諸葛長烽的黑眸又眯緊一分,馮奕的眼睛已經不能用銅鈴來形容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馮奕震驚之餘又有點疑惑,感覺季星言今天有點不一樣,好像格外不怕死。
諸葛長烽久久沒有說話,就那麼半眯着眸子注視着季星言。季星言像是沒有感受到他的死亡凝視一樣,繼續閑适的喝茶,老神在在。
最後,諸葛長烽把茶杯放回桌面上,發出沉重的一聲悶響,站起了身。
馮奕也跟着站起來。
“幹什麼啊?星言他開玩笑的。”
盡管知道上将大人不是沖動的人,但馮奕還真怕他忍不住把季星言掐死了。
諸葛長烽拿起軍帽戴上,道:“還有事,先告辭了。”
說完就離席走了。
馮奕:“哎?長烽,長烽……”
人已經出了包廂。
***
季星言還在閑适的喝茶,心情很不錯的樣子。馮奕見鬼了一樣,聲音都破音了。
“你惹他幹什麼!”
季星言:“我怎麼惹他了?”
馮奕:“你明知道他厭惡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給他看相?什麼是看相?再說你看相就看相,咒他爸幹什麼?”
季星言:“怎麼能說是咒呢,本天師……本人言出法随,是根據他的面相得出的結論。”
說起來,要是放在穿越前,想請他季星言親自看相,有錢都不一定好使,要看他的心情的。
馮奕擰着眉,“你說的建康之憂是什麼意思?”
季星言言之鑿鑿:“空口無憑,你等着看,慢不過今日,我說的必然應驗。”
馮奕被唬住了,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嚴重嗎?”
馮奕也不是完全信了季星言,而是知道諸葛長烽的父親諸葛正廷的身體存在一些老毛病。
季星言故作玄虛,過了一會才回答,“有驚無險。”
說完這四個字季星言就不想再說了,質問馮奕:“你明知道他厭惡玄門中人還叫我來湊什麼熱鬧?”
現在好了,人給氣走了。
馮奕:“這話說的,哥不是為了幫你拓寬一下人脈嗎。”
季星言哼笑。
馮奕又說:“再說你算哪門子的玄門中人?畢了業還不是得另謀出路?”
季星言知道他在說自己是廢柴的事實。
“我說我在韬光養晦你信嗎?”
馮奕:“符箓考試零分?韬光養晦?”
季星言啧了一聲懶得辯解。
***
諸葛長烽從飯店出來後回到車裡,臉色陰沉沉的吓了副官一跳,副官還從沒有在自家上司臉上看到過這樣明顯的情緒顯露。
“上将,飯不合胃口?”
諸葛長烽冷哼一聲,“遇到一個大膽的人,壞了心情。”
副官狐疑,不明白什麼人敢在這位面前造次。
“接下來什麼安排?”諸葛長烽不欲多談,問副官接下來的行程安排。
副官連忙收斂起心神,回答:“您下午的計劃是拜訪中央軍校的商宗蔭教授。”
諸葛長烽嗯了一聲。
***
下午,帝都另一家高檔飯店,兩個同樣穿軍裝的男人在包間裡吃飯。
商宗蔭是一位年近七十的老教授,對諸葛長烽這位得意門生很是欣賞。
“一轉眼你們都畢業這麼多年了,要說你們這批學生,最有建樹的還得是你。”
諸葛長烽沒有應聲,整個人有點心不在焉的,手裡把玩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什麼。
“現在局勢撲朔迷離,你這邊有什麼打算?”
諸葛長烽還是沒有應聲。
商宗蔭微蹙起眉,“長烽?”
諸葛長烽這才回過神來,擡眼看商宗蔭,“嗯?”
商宗蔭倒也沒有挑他的不是,笑道:“想什麼呢想得這麼入神?”
諸葛長烽正想該怎麼回答,這時通訊器響了。他歉意一笑,對商宗蔭說:“教授,我接個通訊。”
商宗蔭擺手,“去吧。”
諸葛長烽起身走出包間,接通通訊。
“媽?”
打通訊過來的是他母親,宋瓊音。
宋瓊音好像剛哭過,在通訊那頭說:“長烽,你爸他犯病了。”
諸葛長烽的眸子倏地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