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玄鶴于仙魔大戰後第五十年拜入仙盟門,得嚴徽親自指導,本應是嚴徽的徒弟,卻不知為何成了他師弟。
這之後又有四人拜入門中,成了袁玄鶴的師弟師妹,他們分别是刀修王鴻鈞,丹修冷姝,靈修淩琅和劍修喬奕。
至此,仙盟門六主殿皆迎來了自己的主人,除了天樞殿。
他熟讀《仙門史記》,自然知道從前天樞殿住着誰,他對仙盟門開山祖師、仙門修習引路者慕生野十分敬重,立志成為像他那般出塵絕豔之人。
可天不遂人願,或者又可以說是老天垂憐,讓他知曉了慕生野真正的為人。
二十年前,六師妹淩琅生雙子那晚,嚴徽命他去尋剛出生的女嬰,用以替代其中一子。
袁玄鶴不明所以,便問嚴徽為何要這麼做。嚴徽抱着剛出生的嬰兒,眼神冷漠。
他說:“此子乃百年難遇的純陰命格,若悉心調教,定能成為一個很好的容器。”
“什麼容器?”袁玄鶴追問。
可嚴徽卻不再解釋,轉身抱着嬰兒離開,邊走邊對袁玄鶴說:“此事萬不可讓六師妹知曉。”
嚴徽對袁玄鶴來說,亦師亦友,而更多的感情卻是他内心深處無法訴說的傾慕。盡管不知嚴徽要做什麼,他還是将此事隐瞞下來。
直到十年前。
那天夜裡,他喝醉後無意闖入仙盟門禁地天樞殿,在殿中的書房内,他看到了慕生野留給嚴徽的一封信。
那封信應是一直有人查看撫摸,信紙已經磨損,連邊角都開始蜷縮起來。
袁玄鶴看完信中第一頁的内容,便覺怒火中燒,他雙手握拳,全身的經脈都在顫抖。
信中明明白白寫了關于仙魔大戰的由來,以及最後一行,慕生野對他輪回轉世的安排。
可他還未來得及看第二頁,便聽到嚴徽匆匆而至的腳步聲,于是他便躲了起來。
而後他看到嚴徽将那封信十分珍重地收起,藏入懷中。
袁玄鶴幾乎快要将口中的牙全部咬碎。
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慕生野造成的,他挑起仙魔之争,害得無數人無辜慘死。
枉他将慕生野當做英雄崇拜了幾百年。
而更諷刺的卻是他竟然還能輪回轉世,甚至給嚴徽留了一封剖白信,讓他留在仙盟門等他回來。
真是笑話。
袁玄鶴看着嚴徽離去的背影,眼神幽深銳利,最後他嘴角牽起一絲詭異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他就讓慕生野永遠都回不來。
計劃一直都在暗中進行,隻是慕生野的轉世難尋,畢竟他根本不知道慕生野長什麼樣子。
于是他便想到了噬靈丹。
既然噬靈丹是慕生野的東西,那它一定能帶他找到慕生野。
于是他闖入封印之地,殺了那四位鎮守靈湖的前輩,将噬靈丹取了出來。
隻是噬靈丹因長期被封印,失了活力,于是他便找上程扶遠,以放出九尾妖狐溪焱為條件,讓程扶遠替他煉化激活噬靈丹。
卻沒想到這之間出了岔子,噬靈丹未完全蘇醒便被程扶遠的兒子程直在幻妖的影響下吞進肚中,釀成了洛水城許府慘案。
而後,又機緣巧合進入了靜雲宗門内一名叫做何醉的修行弟子體内。
最最最令他意想不到的就是,何醉竟然是慕生野的轉世。
真的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隻是信中說讓嚴徽等四百年,可如今隻過去三百年慕生野就回來了。
哈,這人嘴裡果然是一句真話都沒有。
袁玄鶴突然笑了出來,笑得十分大聲,石驚南頓時覺得他應該是瘋了。于是便問賀蘭旻:“現如今該如何收場?”
賀蘭旻看着不遠處倒地不醒的嚴徽,又将視線落在何醉身上,随後抿了抿嘴巴說道:“先将袁玄鶴關起來,等嚴門主醒來交由他處置。”
石驚南摸着下巴上的胡須,點了點頭。
“也就隻能這樣了。”
石驚南随後出門喚人,而此時何醉卻突然抓起賀蘭旻的手,問他:“師尊,為何你體内隻剩半顆内丹?”
他聲音微抖,語氣卻十分嚴肅。
賀蘭旻聽後歎了一口氣,說道:“等回了隐翠峰為師再告訴你原因。”
何醉搖頭,“不要,師尊你就在這裡說。”
什麼回隐翠峰,若賀蘭旻不想說,便會找許多許多理由來搪塞,而第一點便是推遲。
賀蘭旻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何醉突然的任性了,他先是一愣,而後笑了聲,動作卻牽扯到被袁玄鶴擊中的地方,他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師尊。”何醉立刻擔憂起來,“是逢笑不好,沒顧慮到師尊的傷還未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