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熱雨蝶》
文/淺靜/春/2025年4月24日首發
“你會用嗎?”
“你不要看我。”
“關燈,關燈。”
“啊啊啊痛,你輕一點。”
壓在宋時微身上的男人眼神晦暗,用力吻住她的唇,仿若要将她吞吃入腹。
她從夢中驚醒,背上一身冷汗,又夢見和他第一次做的場景。
回到南城,連帶當初的記憶一同回來。
窗外下起淅瀝瀝的小雨,六月的南城,梅雨季節,到處濕漉漉。
宋時微做了一晚的夢,頂着黑眼圈乘坐地鐵前往新公司。
時隔七年,她再次踏入這座熟悉的城市,宋時微心裡五味雜陳。
曾經居住的小區夷為平地,高中從老城區搬到了城郊。
地鐵連成環線,上下班人擠人。
熟悉的區域變得陌生,物非人更非。
宋時微看看銀行卡餘額以及信用卡待還款賬單,沒時間傷春悲秋,萬事沒有活着重要。
上班第一件事,她被主管告知,集團晚上有一場晚宴,她要參加,特意強調要打扮。
不過,化妝與租賃禮服費用可以報銷,造型點到為止,不能失了策劃部的臉面即可。
宋時微連聲應下,一個任人宰割的社畜,隻有聽從領導安排的份,她還沒有轉正,需要這份工作養活自己。
同部門的同事喬言心神神秘秘,和宋時微八卦,“聽說新來的總經理未滿30,年輕有為,一表人才,還沒結婚。”
宋時微打開ppt,随意說:“是不是還有不近女色,一心隻有工作。”
喬言心分給她一塊面包,“你怎麼知道?”
宋時微禮貌道謝,“電視劇、小說都這麼演的。”
喬言心的目光上下打量宋時微,精緻白皙的鵝蛋臉,櫻唇高鼻梁,她看不出來眼睛形狀,有點丹鳳眼但又柔和一些。
寬松V領長款襯衫,系上腰帶顯出腰身,搭配一條長闊腿褲,溫柔又灑脫。
用一根筆绾了個丸子頭,襯得她随性自在。
“你可以沖,拿下他,成為老闆娘。”
宋時微看她的笑渾身起雞皮疙瘩,“我拿下這個項目還差不多。”
灰姑娘的故事經久不衰,可惜她不是。
關于總經理的消息不胫而走,吃飯都能聽到同事讨論。
“總經理從海外留學歸來,花了三個月清除異己,說一不二,硬生生将股價拔了上去。”
“聽說顔值很高,但不好相處,一份方案可以改上百遍,吹毛求疵要求高。”
看來是個難伺候的人,這樣也好,說明公司有前途。
手頭的方案完成七七.八八,宋時微想起宴會的事,緊急求助她在南城剩下的唯二人脈。
林以棠和顧裴司,她高中最好的兩個朋友,他們沒有怪她不告而别,依舊如從前一樣待她。
宋時微點開三人小群,【朋友們速度求救,随便推個造型室給我,看着高端上檔次,價格别太貴。】
林以棠:【幹啥去,相親嗎?】
宋時微:【集團晚會,歡迎新任總經理上任儀式。】
顧裴司:【又是哪個老頭子,你保護好自己啊,别喝酒,飲料也可能有問題。】
【如果遇到不對的情況,發個8,我去接你。】
林以棠:【你說,有沒有可能總經理姓謝?電視劇都這麼演的。】
宋時微:【不可能,他不是還在國外嗎?】
撤回已經來不及了,林以棠和顧裴司已經看到了。
顧裴司&林以棠:【???】
宋時微無奈找補一句,【你們倆上次聊天聊到的。】
頗有一種此地無銀的感覺。
什麼時候和他談戀愛的?
為什麼不告而别?
為什麼回來?
宋時微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她和他的關系,算前任嗎?
或許,用睡過一夜的高中同學形容更為合适。
宋時微根據她們給的地址,提前一個半小時下班。
看到造型室的價格單,就兩個字,肉疼。
幸好可以報銷。
小姐姐問:“女士,您有什麼要求嗎?”
“沒有,随意。”
宋時微坐着不自在,看旁邊的顧客卷頭發,旋即補充,“方便行動,不要繁瑣,簡單一些,好拆。”
最後選了一條白色背心連衣裙,全身隻有一條同色系腰帶點綴,簡單、素淨。
重點是長度合适、不浮誇。
林以棠正好過來找她,“你這也太素了吧,連個項鍊都沒有。”
宋時微閉上眼睛,化妝師給她畫眼影,“大小姐又翹班了?”
林以棠拉把椅子坐下,“老頭讓我去相親,一個男的還要依靠聯姻,太沒本事了吧。”
宋時微笑說:“這叫強強聯合。”
“你說得對。”
林以棠從包裡掏出一條紅色扇子項鍊,“借你用,結束再還我。”
紅色扇子在白熾燈照射下紅色愈發豔麗,宋時微不要,“顔色太紅了。”
林以棠給她戴上,“紅色剛好襯你,畫龍點睛。”
宋時微認得這個牌子,她一個月工資都買不起,“謝了,結束給你送回去。”
林以棠拍拍她,“不急,我又不戴。”
“走吧,送你去酒店。”
她又換了一輛新車,宋時微輕車熟路坐進副駕駛,打開導航。
林以棠感慨,“可以啊,這地選的,下了血本,微微,如果是他你怎麼辦?”
宋時微搖頭,“不可能。”
自打她回到南城,這個名字三天兩頭往耳朵裡鑽。
林以棠問:“萬一呢?”
天空雨絲漸停,積雨雲翻湧,似乎在醞釀一場大雨。
宋時微按開車窗,風吹在她的臉上,“他一個總經理還能和我計較啊。”
林以棠搖搖頭,“那可不一定,你是沒見到當初他找你的樣子。”
做事穩重、遇事不慌不亂的人,宋時微想象不出謝嶼舟慌神找她的樣子。
她趴在窗戶上,細細觀察城市的變化,南城二環之外又在擴張,物變化如此之大,更何況人呢。
“過去這麼多年,說不定人家有未婚妻了。”
林以棠想了想說:“還真有可能,我聽說他爸好像在張羅給他相親,都說不準的事,可能是謠言。”
宋時微神色微變,“真真假假與我無關。”
一刻鐘後,車子到達酒店。
宋時微跟着指示牌上行,電梯裡遇到公司其他同事,盛裝出席。
相對來說,她的着裝偏日常,不會引人注目。
集團為了保持神秘,歡迎的大牌上沒有寫上總經理的名字。
除了少數幾個高層領導,其他人并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究竟是何方神聖,需要如此大費周章。
宋時微的領導程清安伸手喊她,兩個人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衣服挺好,漂亮是把雙刃劍。”
沒有過多首飾堆砌,不是閃閃發光亦不是深V領的禮服。
不想出風頭,腳踏實地挺好。
宋時微知道領導的意思,“我明白的,安姐。”
每個人的選擇不同,她沒有什麼大志願,溫飽之外,媽媽開心。
至于她自己,無所謂。
程清安側眸看宋時微,沒有任何不耐和着急,不去和其他人攀談,“不好奇總經理是誰嗎?”
宋時微莞爾一笑,“有點好奇,但不多,我更好奇今晚幾點結束,想回家睡覺。”
和聰明人交流,不需要挑破,一點就懂。
她有職業病,觀察下會場,主色調是深藍色,兩排會議桌,簡直就是一個會議現場。
公司其他領導陸陸續續到場,程清安一一向她介紹,财務部總監、人事部總監、技術部總監和經理等等,每個人神情嚴肅、如臨大敵。
宋時微發覺,除了她,其他人最低等級都是經理級。
為什麼獨獨喊她這個基層人物,程清安也不清楚,是總經辦給的參會人員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