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姑娘插花的間隙,她又選了幾盆綠植。
問題出現,她拿不下,不想麻煩趙叔。
這時,一個男人進來,小姑娘兩眼一亮,“哥,你來得正好,幫我送一下小姐姐,我走不開。”
男人懶散道:“讓我給你當跑腿,你準備出多少錢?”
小姑娘撒嬌,“談錢多傷我們兄妹的感情啊,就在旁邊的臻悅府。”
男人:“你喊跑腿,錢我出。”
宋時微想說不用麻煩,看到了熟悉的人,“傅總。”
傅景深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宋小姐這是家裡有人結婚?”
宋時微輕輕搖頭,“不是,是我結婚了。”
“這麼快。”傅景深脫口而出,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宋時微禮貌笑笑以示回應,她和他算不上熟悉的朋友,不是可以随意寒暄的關系。
“哥這是你朋友啊,那你快點去。”小姑娘拿出一束包裝好的芍藥,“小姐姐,送你芍藥,祝你新婚快樂。”
“謝謝。”
她是今天第一個祝她‘新婚快樂’的人。
宋時微禮貌推辭,“傅總,我叫了跑腿,不麻煩您。”
傅景深直接搬起箱子,“我是花店的股東,大客戶的花自然要送貨上門。”
幸好商場後面即是臻悅府,拐個彎就到了。
君姨聽見開門的聲音,忙跑出來,“微微你怎麼買這麼多東西啊,老趙不在嗎?”
宋時微客氣回答:“趙叔回去了,我臨時決定買的,想着家裡少點綠植。”
“是的呦,太冷清了。”
君姨才注意到宋時微身後的傅景深,她在老宅時見過,自然認得,“傅先生也在,進來喝杯水吧。”
防止君姨多想,傅景深站在門外主動解釋,“我妹妹是花店老闆,宋小姐買得太多,我幫忙送過來,原來宋小姐老公是謝總啊,天太晚,我先回去了。”
宋時微送他到電梯口,“改天請傅總吃飯。”
君姨和宋時微整理花束和綠植,她不斷在屋子裡尋找,謝嶼舟沒有回來。
他不止一處房産,今晚過不過來這棟房子睡覺,都是未知數。
君姨作為年近半百的人,自會察言觀色,小兩口感情似乎沒那麼好,擔心太太難過,她說:“先生就是這樣,經常加班到半夜,忘了時間,微微,你先吃飯。”
宋時微抿了抿唇,“好。”
君姨不是住家保姆,收拾好餐桌便離開,偌大的房子裡隻剩下宋時微和新買的花。
一個人待在幾百平的屋子裡,空落落挺吓人,宋時微窩在沙發上,呆呆望向門口。
她現在好像失寵的人,等待一個不回家的人。
新婚老公在新婚夜久久不歸,多麼諷刺。
猜測謝嶼舟不會回來,宋時微和媽媽通電話,強裝喜悅,“媽,我今天和謝嶼舟領證了。”
葛書韻擔心,“他有沒有為難你?當初要不是因為媽媽,你們也不會……”
宋時微開導她,“和你沒關系的,媽,都過去了。”
當初不是某一個人某一件事造成的結果。
為了轉移注意力,和媽媽話了幾句家常後,宋時微在三人小群發消息,【朋友們,在嗎?】
林以棠:【微活。】
顧裴司:【遊戲中。】
宋時微:【我結婚了。】直接抛下重磅炸彈。
林以棠:【和傅景深這麼快嗎?】
宋時微:【不是,是謝嶼舟。】
林以棠立即開啟三人語音通話,“微微,怎麼回事?他綁你去的?他懂不懂這是犯法的事。”
宋時微:“不是,我自願的。”
“你想清楚了嗎?結婚不是小事。”林以棠見過謝嶼舟找宋時微的模樣。
魂不守舍如同行屍走肉,連她都不放過,天天守在她家門口,問宋時微有沒有給她發消息。
宋時微倚靠在沙發上,鄭重說:“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用擔心。”
從她決定回南城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然想清楚。
林以棠由衷祝福,“祝你新婚快樂。”
“謝謝。”
明知道謝嶼舟不會回來,宋時微固執地在客廳等他。
靠在沙發上不知不覺睡着了。
晚上10點30分,謝嶼舟結束工作到家。
他推開門,屋内不再是黑漆漆,暖白色燈光襯得房間柔軟溫馨。
餐桌多了一瓶花,粉色和紅色相間與新婚夜相配,電視櫃上方的綠植與鮮花競相盛放。
晚上的飯菜用保溫闆溫着,旁邊放了一個布丁小燈。
謝嶼舟在屋内尋找,目光停在沙發上,他去房間找到一塊毛毯,輕輕蓋在宋時微的身上。
“你回來了。”宋時微睡眠淺,微弱動靜即會吵醒她,她剛睡醒,聲音輕柔,一睜開眼對上謝嶼舟的黑眸。
男人眼中的溫柔轉瞬即逝,仿佛是她做夢的錯覺。
謝嶼舟恢複往日的冷冽,“有事?”
宋時微旋即想起,“關于婚前協議,你看看有沒有異議?”
她在沙發另一側找到文件袋,遞給謝嶼舟。
兩人相對而立。
謝嶼舟解開棕色文件袋,看到文件上方的「婚前财産協議」幾個大字,蓦然勾了下唇角。
下一秒,男人骨絡分明的手掌撕碎紙張,扔進垃圾桶。
他撣了撣手心的碎片,一步一步走向宋時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