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嶼舟:“我那是讓着你。”
又拎了幾包藥回家,她快成藥罐子了。
兩個人坐進車裡,謝嶼舟卻說:“我忘了一件事,你等我一下。”
宋時微:“好。”
章婧怡在辦公室等謝嶼舟,“如果她以前完全不痛,現在痛得厲害,一般來說,不愛惜身體、經期吃冷飲的确會影響,據我把脈的情況來看,微微的變化也許和長期泡在冷水,以及過度勞累有關,我看她的手,哪裡像現在女孩子的手,繭很厚。”
謝嶼舟到了車上,腦海裡循環三個字‘繭很厚’。
男人握緊宋時微的手,攥在手心裡,盛夏季她的手竟然很冰。
他和她十指緊扣,佯裝無意,指腹蹭過她掌心硬硬的繭。
做了什麼才會留下這些繭。
剛到家,謝嶼舟鑽進書房,給餘子昂發信息,【還沒調查出結果嗎?】
餘子昂:【大哥,這才過去幾天,七年前的事,鄰居都不知道搬到哪裡去了,你得給我時間吧。】
謝嶼舟轉而撥通電話,冷冷道:“給你一個月時間。”
餘子昂哀嚎:“大哥,你可真是楊白勞,比黃世仁還沒人性。”
為了他,他放棄下班時間,在老城區晃悠。
“報酬翻倍。”男人說。
餘子昂總算明白古時候的昏君是什麼樣子和,“你真的被宋時微拿捏得死死的。”
這時,路過的一位大叔說:“宋時微?你認識宋時微?她們去哪了?回來了嗎?”
“怎麼?你認識?”餘子昂打開免提,給大叔遞去一包和天下。
大叔看他西裝革履,出手大氣,“認識,當初她和她媽卷了我大哥的錢就跑了,現在還敢回來。”
餘子昂:“展開說說。”
說女的嫌棄家裡窮,帶着女兒卷款潛逃,又扯到大哥多好多好,罵宋時微母女白眼狼。
艱難漫長的三十分鐘,餘子昂忍着聽完,他掏掏耳朵,“這樣啊,我也在找她,她欠了我哥們的債。”
情債也是債。
“就知道他們不安分。”
餘子昂留下大叔的聯系方式,送走他,和聽筒另一頭的男人說:“你都聽見了,據我判斷,他嘴裡沒幾句真話,聽聽就行了。”
大叔說的話,謝嶼舟一個字都不相信。
餘子昂又說:“你想知道什麼直接問宋時微不就好了。”
謝嶼舟沉聲說:“我給你挂個腦科。”
這是讓他去看看腦子的意思,餘子昂不和情場失意的人計較,“人家不願意告訴你,我慢慢調查吧。”
— —
總經理辦公室,孟新允彙報今日行程,“謝總,晚上和顧總吃飯。”
“我知道了。”謝嶼舟淡掀黑眸。
随後,男人給宋時微打電話,“我今晚有商務局,不用等我,早點睡。”
他這是和她報備嗎?
宋時微回:“好。”
餐桌上的鮮花換成了白色玫瑰,空曠的大平層隻有她一個人。
宋時微睡不着,索性坐在沙發上等謝嶼舟。
家裡沒有其他生物,四周阒靜無聲,太過冷清,窗外夜色正濃。
種菜遊戲好無聊,機械化收割栽種,朋友在國外旅遊,時差不同。
時針指向數字10,玄關處終于有了動靜,宋時微放下抱枕跑過去。
是孟新允送謝嶼舟回來,“太太,謝總今天喝得有點急,這是胃藥。”
男人走路平穩,看起來沒有大礙,隻冷白的皮膚染上紅意,順着脖頸蔓延至鎖骨。
宋時微接過紙袋,微蹙眉頭,“孟助,謝總經常這樣喝酒嗎?”
孟新允:“對,談合作難免要應酬,尤其是謝總剛上任,都是上來就喝酒,今天還算好的。”
“難怪有胃病。”
“胃病不是,是老毛病,七年前在國外的時候落下的。”
國外?七年?
宋時微追問:“怎麼造成的?”
孟新允:“就……”
謝嶼舟出聲嚴厲制止他,“孟新允,你今天話多了。”
孟新允被老闆訓斥,及時止住話頭,“太太,我先走了。”
他在門外小聲說:“太太,謝總心情可能不好,有人提到七年前的事。”
“好。”宋時微叮囑他,“你慢點,記得叫代駕。”
男人站在水吧台前,仰頭灌下一杯溫水,堅硬的喉結滾動,神色冷峻如冰峰。
“你要吃藥嗎?”
“不用,我去洗澡。”
宋時微習慣了他冷冰冰的态度。
擔心謝嶼舟摔倒,宋時微站在衛生間門口等他。
淅淅瀝瀝的水聲停止,男人拉開門,看到她一把将她摟在懷裡。
“謝嶼舟。”
宋時微心跳如擂鼓,試着喊他的名字,殘存的酒味混着雪松香氣鑽進她的鼻尖。
“怎麼了?”
男人的下颌墊在她的肩膀,雙臂緊緊箍住她,動彈不得。
長久的沉默中,他問:“時時,七年前為什麼不告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