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宋時微是吃軟不吃硬的人,謝嶼舟和她的性格很像,學不會低頭。
但是,她想改。
男人從身後抱緊她,隔着家居服,掌心的溫熱傳遞到她的小腹。
死去活來的疼痛感減輕幾分。
“你不用開會嗎?”
作為總經理,謝嶼舟不是在開會,就是在去開會的路上,怎麼會在這個點回來。
宋時微抱着一絲期待問出這個問題,隻是她沒有明問。
謝嶼舟看不清懷裡女人的表情,大緻猜出來她想問什麼,又不敢賭。
“回來拿文件,君姨說你不舒服。”
果然不是為了她,分開七年,他哪裡還能記得她的生理期。
七年能改變許多事情。
宋時微咽下失望的情緒,“我沒事了,你快回公司吧。”
借助昏暗的日光,謝嶼舟細細凝視宋時微的氣色,恢複些紅潤,“君姨熬的粥你記得喝。”
宋時微點點頭,“嗯,我一會喝。”
房門關閉,室内陷入寂靜,連中央空調作業的聲音聽不見。
宋時微被謝嶼舟摟了一會兒,加上剛回來蓋着被子,她的身上出了黏膩的汗。
好在小腹沒有那麼痛了。
她掀開被子坐在床邊喝紅棗桂圓湯,瞄到旁邊放了一個保溫杯,還有一瓶布洛芬。
宋時微拿起藥瓶,是沒見過的牌子,她嘗試過市面上所有的布洛芬,藥效時靈時不靈,到最後需要自己扛。
她将碗送到廚房,君姨:“看着好點了,”
“對,麻煩你了。”
“不麻煩,熬個湯的事。”
君姨想了想說:“先生是關心你的,回來就問你的情況。”
她能看出來,先生嘴硬心軟,實際很關心太太。
小兩口的感情停滞不前,誰都沒有想向前推動。
宋時微回到卧房,想拿睡衣洗澡,聽見衛生間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家裡沒有第三個人在,是怎麼回事?
謝嶼舟沒走嗎?
她在門外等了片刻,“咚咚咚”,擡起白皙叩響玻璃門,得到準許後推門進去,矜貴的男人正站在洗手台前。
宋時微疑惑道:“你怎麼還沒走?”
謝嶼舟神色微頓,“對方臨時改了時間。”
宋時微看清了謝嶼舟手裡攥着的東西,是她換下來的髒内褲。
她的臉倏地燒起來紅透,像千禧聖女果。
“不用你洗,我一會會自己洗。”
謝嶼舟沒有停下動作,“你先照顧好自己。”
站都站不穩,偏要逞強。
帶血的布料浸在冷水中,矜貴的男人輕輕揉搓起她的内褲,與他的白襯衫形成鮮明對比。
謝嶼舟嘴唇抿緊,似乎遇到什麼難題,一雙骨絡分明簽合同的手,此刻正與内褲上的斑駁血迹做鬥争。
男人沒有嫌棄,面無波瀾地清洗她的内衣,宋時微上前,“我自己來。”
謝嶼舟預判她的想法,提前抽出紙巾,擦幹手,打橫抱起她,放在凳子上,“坐好。”
一套流程行雲流水。
“謝…”宋時微原本想說‘謝謝’,話到嘴邊吞了回去,“謝嶼舟。”
“嗯?”
除了‘謝謝’,她不知道說什麼。
“你以前不是不痛嗎?”
謝嶼舟一直記得宋時微的生理期,周期在28-30天之間,卻忽略了時間帶來的影響,未料到她也會痛經。
宋時微故作輕松,“大學放飛自我,沒人管我吃冰,落下的毛病,這不回旋镖來了。”
她從前不痛經,但謝嶼舟會阻止她生理期吃冰。
謝嶼舟一眼聽出她在說謊,不想他知道真實的情況。
宋時微痛經隻痛第一天,第二天照常上班,臨下班時,收到謝嶼舟的消息,【A100。】
是停車位的信息。
【稍等。】
宋時微又像平時一樣,等同事離開,和做賊一樣,溜進車裡。
黑色邁巴赫行駛在老城擁擠的窄路上,停在中醫館門口。
“你不舒服嗎?”
謝嶼舟拉開車門,淡淡說:“看痛經。”
他比她更上心,每次痛起來想着去醫院看一下,一旦不痛扭頭就忘。
而他行動力超絕,直接預約醫生。
一個女醫生給宋時微看病,約摸30歲,銘牌上寫着‘章婧怡。’
“我是他表姐,舅舅家的,謝嶼舟加班費給我結一下。”原來謝嶼舟外公家是中醫世家。
宋時微向她問好:“表姐。”
章婧怡把脈之後診斷,“後天性痛經,氣血不足,拿點藥調理調理,每晚溫水泡腳,水不用太燙,忌生冷食物,生冷食物不是常規的冷飲西瓜,柚子冬瓜海帶也是,算了,我一會發給你一個清單。”
“謝謝。”宋時微拿手機記錄。
章婧怡瞟一眼身後挺拔的男人,“讓他記,做人老公就要盡好本分。”
她沖着謝嶼舟說:“最後傳達老太太的話,你少氣點你媳婦,多關心她比吃什麼藥都強。”
面對宋時微,露出和善的笑容,“微微,他要是惹你生氣,盡管來找我,從小他就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