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辛苦沒有白費,三天的東奔西走,這村裡的百姓基本都好的差不多了,該是前往下一個村的時候了。
白依那邊人多,也有足夠的經驗,不到兩天時間,那村裡的人也都好了。
巧的是,他去的下一個目的地與江雪露是同一個,終于,他們會和了。
見着眼前這個正在搗藥的小姑娘,他開始對她刮目相看了,像位長者一樣看着一位突然懂事的小孩,欣慰道:“幾日不見,真是長大了不少呢。”
她手中的活沒有停下來,不屑地“嘁”了一聲,道:“這是人命關天的事,什麼長大不長大的,我本來就是很成熟的好吧。”
他走過來幫忙,“你來這,顧辭知道嗎?”
“他知道。”她淡淡地說。
白依疑惑,“他知道!那他怎麼可能讓你來?”
“我偷偷跑過來的,然後再讓人幫我給他捎句話,他回信了,同意我去。”她一邊搗藥,一邊說着。
“趙家三兄弟是他讓方琪派來的吧。”
她斜看他一眼,點點頭。
“明明是我先出發的,你來的卻比我快,你這小姑娘挺厲害啊!”他打趣道。
“我的馬跑得快喽!”她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暗自高興:我可是有“導航”的人!
京師中最閑靜的地方大概就是茶肆了吧,若說酒是江湖俠客最不可或缺的東西,那麼茶也是衆多閑情雅士最愛不釋手的,這家茶肆開的很好,有獨立的茶房,給品茶之士打造了一個更加清靜之地。茶肆的門匾上,還附加了一句詩——-“仙山靈草濕行雲,洗遍香肌粉末勻。”
但是來喝茶的并不全是閑情雅士,也不全是樂于品茶之人。
這不,今天就來了一位。
顧辭坐在獨立的茶房中,他既不是閑情雅士,也不樂于品茶,但是他清隽的氣質與這茶房也很搭配,他端坐在那裡,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一人掀開門簾款款走進,表面恭敬道:“讓您恭敬多時了。”
“長史大人言重,顧某也是剛來。”他回敬。
他坐在他的對面,瞧着他略顯蒼白的臉,略帶試探性地一問:“我們素來運籌帷幄的顧大人是遇到什麼事了嗎?聽說劉常勝托付給你的小姑娘前幾日離開了京城,該不會是因為她吧。”
顧辭笑笑說:“她不過是劉将軍義孫,我是答應過劉将軍要照顧她,可她執意要走,如此,我也不便再勉強她,從此以後,她的生死與我無關,我何必因她而憂愁。”
那人放下戒備,假裝客套說:“那是為何?”
顧辭款款而言:“長史大人的消息向來準确,你應該知道南胡要做何事了。”
此人隻笑不語。
“南胡王莽撞無比,好大喜功,近日想要攻打中原,可近些年來,南胡王苛待士卒,南胡将士銳氣想必大減,這一戰,南胡必敗,借此機會,可某的皇上進一步的信任。”
行醫的隊伍分成兩隊,江雪露和白依同在一個隊伍裡,這一分開,各自隊伍都比之前忙碌了些,本來撿藥,搗藥,煎藥,送藥,喂藥這幾個任務都分配的一清二楚,可是中毒的人太多,實在忙不過來,藥沒熬好,送藥的就過來了,所以在誰的任務還空着的時候,就要去給做别的任務的人幫忙,久而久之,隊伍中的每個人幾乎都把這幾個任務都做了一遍,這任務分派的意義作用好像并不是很大。由于中毒人數多,加之隴山一帶藥物匮乏,各大藥方隻賣些解頭痛腦熱的藥,像這解藥中包含的稀有藥材,許多都買不到的,所以他們又不得不派幾個人不遠萬裡跑到别處去買藥材。
江雪露每天在這幾個流程之中來回跑,她也不知哪來的牛勁兒,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一天下來跑的步,都能趕上一整個馬拉松的路程了。
一個人在極度認真的時候,身上的氣力真的會不知不覺地上漲。
這不僅僅是系統分派給她的任務,而是在人命岌岌可危的時候她發自本能的幫助。
南胡大将欶則将要帶領士兵們抵達隴山這處了,他提前給陳故寫了一封信,與他說好在劍南城偷偷會和,之後一舉進攻漢門關。
陳故于信中告知欶則白依帶領衆醫師前來救治百姓一事,欶則聽了後氣急敗壞,前腳剛邁進劍南城,後腳就命數十位将士前往江雪露和白依所在村莊,意要加害。
陳故不是沒有告訴他,白依身為朝廷重臣,皇帝定會派許多頂尖高手護在其旁,不如置身不理,直接去往劍南城會和,然後出其不備,直接攻下漢門關。
至于江雪露偷偷跟來一事,陳故并不知情。
可是欶則心高氣盛,狂妄自大到将那些陳故口中所說的高手皆不放在眼裡,又想着南胡奇毒,怎能容一中原人輕易化解,他越想越氣,這才派了數十名将士去白依所在村莊,在他眼中,這些将士取幾個中原醫師的頭顱簡直是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