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崇山峻嶺,土地貧瘠,有些地方甚至寸草不生,最“鮮活”的地方也不過是拔出了幾株參差不齊的草,不過早就已經枯黃了。百裡之内,杳無人迹。這個地方,怎麼看,過去與現在,都是一直孤寂着的。
四人快馬加鞭,趕了三天的路,終于來了這裡。
微風吹過,四人感到徹骨的涼意。
系統對江雪露說,要到平和縣,還要再趕一天的路。它為她尋找了一條不算難走的路,就是繞了點。
于是到第四天,他們才真正到達平和縣。
這應該是一個村子,屋瓦殘破,房屋緊閉,不住人似的。遍地都是躺着的人,有的已成一具冰涼的屍體,有的趴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又一具屍體被兩人擡了出來,擡屍體的人都将鼻口遮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疲憊到腥紅的眼。
他們見了這幾個來路不明的年輕人,勸戒道:“你們幾位趕緊離開這裡吧,這裡疫病肆虐,小心性命不保。”
江雪露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此時此刻,她眉頭絞成了一團,驚訝、恐慌、憐憫……各種苦澀的心情在内心打轉。
她平複了下心情,顫抖并且堅定地說:“我們是來救你們的,不走。”
“你一個小姑娘,哪有這樣的本事?”一人似乎早就失去希望一樣,看着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丫頭,不屑地說。
現在橫屍遍野,無人相救,好不容易來了一個人親口說的要救你們,你們竟還瞧不起了!
她憤聲說:“不試試怎麼知道?都成現在這樣的面目了,隻要有一根稻草,你們不是應該死死抓住嗎?卻還百般嫌棄?”
那幫人啞口無聲。
“你們相信我,我能救你們,今日或者明日,還會有更多的人來救你們。”
那倆人眼裡面有了一點的光,意識到方才自己言之有誤,連忙說:“前些日子我們這兒來了縣城最厲害的大夫,他都無力回天,我們見姑娘又如此年輕,覺着您哪有那樣的本領,現在,是我們眼拙,對不住幾位。”說罷,他們兩人就嚎啕大哭,似乎是壓制住了幾天的暴雨終于有一天傾盆而下。
江雪露讓她們二人去找更多還算健康的人,可是最終,加上江雪露他們四人,總共也就十一位。白醫師他們還沒有到,無奈之下,江雪露讓趙宇騎馬趕往縣城,去搬“救兵”。
江雪露在一個村民的家中把草藥分類,讓幾個人幫忙搗藥,煎藥,最後一一給毒入膏肓的村民喝下。
可中毒的村民太多了,光靠他們幾人根本忙不過來,治好了這村的百姓,還有别村的,還有集鎮上的,還有縣城裡的……
江雪露本是個連實習都沒實習過的醫學生,這一上來就是場硬戰,而且她還是領頭兵。
有時候她真的不知道該幹什麼,手忙腳亂的都要忙暈過去了。
第二天,白依才帶着一行人趕到這裡。
可是他跟江雪露來的不是一個村子,他聽當地百姓說,附近的另一個村子裡,來了個女醫者,年輕的很,完全就是個小姑娘,正帶領幾人救治百姓呢,而且她的藥方真的很管用呢。
這多虧了阿骨朵了,她給的藥方真的無比遊有用,年輕人吃兩次就好,年邁的人吃三次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白依聽了極為疑惑,他真的很想目睹一下這個年輕有為的女醫者,可是他來都來到這個村子了,先把這村的人醫治好,再去與她見面也不遲。
破舊但堅固的城樓上站着一人,他總是擡頭觀望,似乎在等待什麼。
皇上在聽聞瘴毒一事後,就命陳故前往隴山助陣,以防南胡侵襲。
巧了,這正是陳故夢寐以求的事。
他想在隴山一處北地裡與南胡會和,然後一并去襲擊隴山一旁的漢門關。
漢門關乃中原西部軍師要地,一旦被攻取,中原西部地區便岌岌可危。
白依抵達隴山的同一天,他也帶領衆多士卒們也來到了隴山一帶。
劍南城雖不比平原,但也是隴山一帶最為平坦的地方了,他帶領士卒把軍營駐紮在了那裡。
南胡的将兵們再過幾日就可抵達這裡了,攻取漢門關不過是時間問題。他十分自信地想。
上吊還要喘口氣呢,江雪露在這裡可是一刻都不敢耽擱,第一天來的時候還服裝整齊,第二天還能說得過去,第三天直接蓬頭垢面來示人了。
這大概就是身為醫者的職業操守吧,之前她不懂,現在是深有體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