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辛插進鑰匙,擰開家門,一股火鍋味兒就撲面而來了。
“動作這麼快?”他換了拖鞋走進門,看到陸離正在跟聖誕星玩兒。剛開始聖誕星還會有點害怕陸離,現在已經經常一人一猬對着臉張牙舞爪了。
陸離速速站起身,走進廚房把火鍋端出來,“你一下班輝哥就給我發消息,讓我可以開始煮火鍋了。”他說着睨了南辛一眼,嘟着嘴吐槽,“你也是,提前下班也不跟我說一聲……”
“對不起,”南辛笑着道歉,“我想着回來再弄也不遲,誰知道你這麼急着吃?”
陸離也不在乎他的打趣,趕緊招呼着他在茶幾前坐下。他們約好一邊吃火鍋一邊找部電影看,就沒有在餐桌前吃。
“快來快來,”陸離抽了倆墊子,自己坐一個,推給南辛一個,“你有什麼想看的沒?”
“你選吧,我不怎麼看電影。”
陸離應了一聲好,盯着投屏認真地挑選。門口突然傳來按鈴聲,南辛正準備坐下,止住了動作問:“你還點了外賣嗎?”
陸離頭都沒動一下,挑選影片的動作不停,“沒啊,你瞄着貓眼看看呢?”
南辛走到門前,果然是外賣員,抱着一大束白色郁金香。他輕歎了一口氣,抱着花回到客廳。
“又是那個alpha啊?”陸離瞥了一眼,習以為常。
南辛點頭。
他剛在陸離這兒住下的那一個月,幾乎都宅在家裡不出門,因為他的法語還沒考過。直到把語言證明考下來,他才補齊了申請學校的材料,很快就收到了國立美術學院的offer。
很巧的是,陸離也是國立美術學院的留學生。但跟他這種學傳統油畫的不一樣,陸離學的是多媒體設計,這也是為什麼他愛看電影。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緣,他去學校報到的第一天,就又遇到了謝禮轲。然後謝禮轲作為學長就理所當然地帶他逛了一圈校園,順便送他回家。
再之後,就隔三差五地送花過來。
南辛走到一束已經半枯的郁金香前,把它撤下,又把新鮮的花束放上去。陸離終于挑到了一部想看的片子,擡頭看南辛打理了兩下鮮花,随口問道:“你真的對他沒意思啊?”
南辛嗯了一聲,在茶幾前坐下。
毫無疑問,南辛是個長得非常漂亮的omega。自從南辛來輝哥的咖啡店打工之後,客流量都比之前大了。幾乎每天,都能碰上來找南辛要聯系方式的alpha。
但陸離從來沒見過南辛答應誰,總是拒絕,禮貌又決絕。
然後又相處了一段時間,陸離才注意到南辛似乎從來沒有過發熱期,在家裡其實也不怎麼戴頸環。那時候南辛回答得很輕松,說自己的腺體已經摘了,戴着頸環隻是為了遮一下疤痕。
現在,手術留下的疤已經淺了很多,南辛甚至出門也不太戴頸環了。這樣有個好處是,來騷擾他的alpha比之前少了很多,因為以為他是個beta。雖然他現在确實跟beta也沒什麼兩樣。
陸離沒問他為什麼會把腺體割了,他雖然平日裡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但也明白這種事不能問。
腺體摘除手術……一聽就知道很疼。
在南辛的一衆追求者中,這個謝禮轲是最堅持的。哪怕他在學校看到南辛有好幾次都沒戴頸環,那個金發藍眼的alpha也會跟在他身旁,笑得溫柔又迷人。
講實話,他挺支持南辛跟謝禮轲在一起的。
他不是油畫專業的,所以并沒有怎麼聽說過謝禮轲的名字。直到有一次在社交平台上無意間刷到了謝禮轲的油畫,才知道原來這個alpha還挺有名的。
長得帥,又溫柔,還深情。現在還多了一條:有才華有前途。
更重要的是,謝禮轲似乎一點兒都不介意南辛摘了腺體這件事。郁金香每周都送,卡着枯萎的節點。
“南辛,你有談過戀愛嗎?”
陸離把影片打開,難得沒有從一開頭就認真地觀看,偏過頭問南辛。因為如果不動心,多半就是已經心裡有人了。
南辛夾着菜的手微頓。
他隻訂過婚,沒有談過戀愛。
南辛的眼神恍惚了一瞬,半晌才慢吞吞地開口:“算有吧……”
陸離觀察着他的神情,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麼太大波瀾。但這個回答,一聽就不大對勁。今天播的是一部古早的愛情電影,開頭的背景音樂就很傷感。就着這個歌,陸離已經腦補了一部以南辛為主角的苦情劇了。
他攥着拳頭想,南辛的前任一定是個渣男。大渣男。而且沒品,否則怎麼忍心甩了南辛這麼人美心善的omega。
反應過來之後,陸離趕緊往火鍋裡面燙了一片牛肉,話題轉移得飛快:“南辛,你是不是生日快要到了啊,有什麼想吃的餐廳嗎?”
又快到生日了嗎……去年的生日他還在九龍灣,吃了黑森林蛋糕,送出了他第一個主動的吻。
他搖了搖頭,仿佛這樣就能把alpha那張冷淡面孔從腦子裡揮出去似的。陸離還在滔滔不絕,“你一定要提前選個貴的,這可是難得可以宰輝哥一頓的機會,吃他一頓飯真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