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叙郃停頓了一下,“你是自願的嗎……”
南辛霎時間恨得咬牙切齒,他早該想到的,在叙郃眼裡,自己不一直都是這樣的嗎?惡心又下賤,随随便便就能跟别人上床。
他倏地冷笑了一聲,扭過頭對坐在床邊的alpha開口:“對啊,要不是叙大少爺來打擾,我早就……”
南辛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叙郃一把攬住了他的腰,就像易感期時他們倆做過的無數次那樣,把腦袋埋進去,聲音悶悶地:“南辛,别這樣對我。”
南辛默了一會兒,啞着嗓子:“叙郃,你放開我。”
叙郃沒有動作,反而把南辛抱得更緊,過了半晌才緩緩開口:“南辛……”
“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怎麼?”南辛把他的下巴擡起來,一向冷靜自持的alpah兩眼發紅,南辛的語氣卻毫無波瀾,“我現在已經沒有你需要的信息素了,叙大少爺為什麼還要纏着我呢?”
叙郃的心一下子沉下去。
像是又回到了無數個沒有南辛的夜晚。三年前的最後一次易感期是假的。他從聯盟美展回來的那個雨天,親眼目睹南辛收下謝禮轲送的花,嫉妒得兩眼發紅。
那天的暴雨正逢其時,叙郃把自己淋得透濕,隻為了一進門就能緊緊抱住他。
漫長的易感期是他撒的謊。
真正的易感期突如其來,他發了瘋一樣想念南辛的信息素。那天南辛出門的時候,說他下了課就回來,在易感期的痛苦裡叙郃卻隻等來了秦錦給他喊的救護車。
醫生說,因為前幾天omega信息素的刺激太多,叙郃的易感期不能沒有那個omega的安撫。
那時候南辛應該正躺在手術台上,可以救他命的腺體已經被切除了。
秦錦氣得牙癢癢,問醫生還有沒有别的辦法。辦法當然有,既然叙郃的病已經有所好轉,能夠聞得到别人的信息素了,可以做手術徹底激活他體内的信息素感知神經,隻是後續需要配合很長一段時間的藥物治療,過程會比較痛苦。
于是他再次醒來時,等來的不是鈴蘭花香的信息素,而是又苦又澀的藥劑。
叙郃灰藍色的眼睛目光不錯地緊盯着南辛,嗓子發啞:“不是因為信息素……”
“那是因為什麼?”南辛低低地笑了一聲,“總不會是因為喜歡我吧?”
不等叙郃出聲,他接着譏諷道:“你不是已經訂婚了嗎,還是說已經結婚了,你的omega知道你這樣嗎?”
“沒有訂婚,沒有結婚,也沒有别的omega……”叙郃垂下眼,心裡湧起止不住的酸澀,他頓了好一會兒才接着說——
“我在等你回來,一直。”
從南辛出門上課的那個禮拜一開始,他一等就等了三年。
***
叙郃是自己驅車趕來的,回去的時候還捎上了林昔留在桌子上的相機。他把南辛送到家樓下,目送他上樓之後才緩緩搖上車窗。
他仰着頭,閉上眼睛躺了一會兒。
再次睜眼時瞥見一旁的相機,拿起來才看到原來一直在錄屏。他按下停止鍵,開始看回放。
南辛說謊話。他根本不是自願的。
叙郃把相機扔在副駕駛上,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攥緊,眼底冷得驚人,他不該多問那一句的……
接下來的幾天,叙郃找人查了林昔的身份。這個omega也是不久前才跟着南辛到亞太聯盟的,随便找了個落腳處。裡面房間不大,但就像林昔自己說的那樣,貼滿了南辛的照片和畫。
那些油畫往好聽了說是藝術,欲望的鏡子,往難聽了說就是不堪入目。
叙郃冷着臉,讓人把這些牆上的東西全部撤了。又把林昔這個神經病送到了警局。
還沒回到公司,就接到了秘書的電話:“叙總,今天下午的航天展周會您還去嗎?”
“去。”
“可是StarSide公司的袁總剛剛來電,想約您同一時間段就衛星項目進行洽談。”
“讓他換個時間。”
“……好的。”
李函聽到老闆那邊挂斷了電話,才小聲舒了一口氣。
她剛來DeepSpace的時候就聽說叙郃出了名的脾氣差,難伺候。可相處下來卻發現,自家老闆隻是冷了點兒,倒也沒别的什麼。
而且據她觀察,叙總最近好像還在追一個漂亮小畫家。沒想到啊,叙郃看起來這麼面冷心硬的人,居然還是個癡情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