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壓下心底的煩躁不安,語氣溫柔得不行,環在腰上的手臂才略微松動了些許。
南辛看着alpha越來越紅的耳廓,漸漸垂下眼皮,繼續舔他的腺體,嘴上還在不厭其煩地哄着:“對,就這樣,先把我松開,我才能帶你回家……”
慢慢地,叙郃終于松開了手。
南辛松了一口氣,把腦袋從alpha的腺體擡起來,正準備退出去關上車門,就被人捧住了臉,叙郃閉上眼睛吻了過來。
他這才看到alpha眼角的淚痕。
吻了好一會兒,叙郃才放開了他,緩緩睜開眼。常年冰冷的灰藍色眼睛竟然還泛着水光,他珍重地捧着南辛的臉,語氣輕得不行:“南辛,帶我回家吧。”
南辛最終還是把叙郃帶回了家。
電梯一路上到頂樓,南辛扶着身旁的alpha,一陣無名的恍惚。
到了門前,不知道怎麼想的,他伸手輸入了自己的指紋——門開了。
……叙郃到現在都還沒删。
屋裡的一切都沒有變,跟他三年前收拾東西離開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南辛抿着唇,把叙郃扶到卧室床上。
“有抑制劑沒?”
“……不要抑制劑。”
“那就去醫院……”
叙郃躺在床上,半睜着眼睛拉住南辛的手,“不要抑制劑,我想要你。”
南辛默了一瞬,“我已經沒有信息素了。”
“不用信息素……”叙郃摘下自己的手環,随意地把它扔在床上,他輕輕摩挲南辛的手腕,乞求似的,“你抱抱我……”
南辛看着他滿臉通紅,皺緊了眉頭。他已經沒有腺體了,沒有信息素來安撫易感期的alpha,光擁抱能有什麼用?
眼看着問不出來,他着急地四處張望,叙郃會把抑制劑放在哪裡……
蓦地,他目光在白色的紗簾前止住。他走過去輕輕拉開窗簾,窗台上種滿了鈴蘭花,一簇一簇,繁茂得能垂下來。
愣了好一會兒,南辛才回過頭,還在易感期的alpha撐起身子,那雙灰藍色的眼睛深情得像是随時能淌下淚來。
原來他走了的這三年,叙郃每天晚上都靠着鈴蘭花香才能安然入睡。
***
陽光從窗外照進來,叙郃慢慢睜開了眼睛。
“醒了?”
南辛坐着靠在床頭,正在回複策展方的消息,聽到動靜側過頭垂眸看着叙郃。
叙郃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怔忡着望着他。他的手臂還抱着南辛的腰,一時間,像是還在美好的幻夢裡。
過了好一會兒,叙郃才嗯了一聲。
“我剛剛跟策展方發了消息,你易感期,今天就不去展館了。”
叙郃幹巴巴地應了一聲好,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似的,擡起眼看他,“那你今天還要去嗎?”
南辛避而不答,“你抑制劑還有嗎?”
叙郃又垂下眼,像是在猶豫,最後還是低聲說了句有。
“那你打了抑制劑在家好好休息,今天不用陪我去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叙郃才開口:“我沒事,我想和你一起去……”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南辛撐着身子,略彎着腰,看向他的眼神認真,“叙郃,你愛我嗎?”
叙郃霎時間心如擂鼓。
昨晚的記憶瞬間回顱,他死纏爛打地抱着南辛,說了一千遍一萬遍我愛你。
叙郃的指尖蜷了一瞬,垂着眼睫毛,嗓子啞:“愛。”
“我愛你。”
他撐起身子坐起來,又重複了一遍。
“那你看着我的眼睛。”
叙郃照做。
“三年前發生了什麼?”
要把那些事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對叙郃而言,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但南辛有的是耐心。
叙郃斂着眼皮,開始慢慢地說。從自己跟着南辛去了美展開始說起,說自己看到了蝴蝶,看到了美人魚,看到了雨天謝禮轲送他的郁金香。
他一邊說,一邊反複舔自己的嘴唇。
南辛默不作聲地看着他,聽他說他撒了謊,那段時間他根本沒有來易感期,隻是因為他想和他待在一起。
思緒被拉扯回三年前,南辛閉上了眼。他想起短暫的初吻,想起alpha幫自己磨的青金石,想起那塊吃了一半的生日蛋糕。
原來……所有的這一切都是alpha早有預謀。
南辛慢慢睜開了眼,叙郃還在說。說後來他真正的易感期來了,去醫院做了手術。他沒多提手術的事情,隻說自己出院之後南辛就已經走了。
alpha再後面的話沒能說出口,南辛俯身已經吻住了他的嘴唇。
他吻得用力,吻得發狠。
南辛突然想要恨叙郃,恨他長了張薄情臉,恨他不早點告訴他這些,恨他給他的愛晚到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