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黎臉色一黑,【這就是你不肯告訴我的原因?】
又是段亦?
什麼意思?
系統尴尬地嘿嘿笑,一邊打量談黎的神色,一邊道:【是這樣的宿主,因為某種不可抗力,您的任務對象…其實都是段亦。】
談黎眉心一擰,系統趕忙找補:
【段亦的碎片!】
談黎神色更加莫名,心道人還能裂成碎片?這個所謂的任務難道實質是讓他去拼圖?
他的腦内活動自然被系統一一捕捉,系統嗯嗯啊啊半天,眼見着瞞不過去了,才終于說了實話。
【…是這樣沒錯。因為某種不可抗力…段亦這一個體分裂成了無數個足以毀滅不同世界的怪物…】
又是“某種不可抗力”,聽起來就連系統也說不上來究竟是什麼。
但,足以毀滅不同世界的怪物?
談黎想到了什麼:【我的世界難道也有?】
系統不得不再一次佩服談黎的機敏,他似乎有一種在大量紛雜的信息中精準找到重點的能力,屢試不爽。
又或者這是因為沒什麼能撼動他的情緒。
這一次,系統沒有隐瞞:【是的,但有一點不同…總之,您之後就會明白的。】
談黎知道自己是問不出什麼來了:【知道了。】
談黎與系統對話時,為了不被看出異常,假借了身子不适的名義在陰涼處休憩。
蒼白的青年就像雪地的火苗,哪怕隻是坐在那裡,也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哪怕是日輝也要為他停留,落在肩頭墜下斑駁的影子。
他的眼眸輕輕掀開,人們便情不自禁迎将上去,隻渴盼得到美人一睨。
談黎的目光不為任何人停留,而是落在地面掙紮不已的鲛人身上。
大概每個段亦都有倔強的特質,章魚狼段亦善于僞裝,這條鲛人段亦卻倔得外露。
網都被他撓了幾個洞,魚尾的傷口反複撕裂,在地上彙出深淺不一的血泊。
因為掙紮得過于激烈,合歡宗弟子倒還真有幾個被他的魚尾巴拍到,臉上出現深紅的尾巴印。
一時間場面一片混亂。
談黎看得眼角直抽,反手一記靈力擊中段亦後脖頸,直接将撲騰的魚打暈過去。
青年垂下指節,垂眸瞥了一眼鲛人尾尖滴落的血珠:“這可是鲛人血,别浪費了,拿個碗接着。”
合歡宗弟子相互看看,雖然沒明白談黎的用意,但立刻有人拿出法器來,接了一捧鲛人血。
一行人浩浩蕩蕩返回合歡宗。
大約是這具身體真的虛弱,才出門一趟,用了些靈力,身子就泛出星星點點針紮般的不适。
甚至還有些腰酸。
“…”談黎擺了擺手,屏退想要服侍的衆弟子——天知道他們要怎麼服侍,自己回了卧房。
莫熵煨好的藥已放在桌上,談黎随手端起喝了一口,上好的天山雪蓮入口微冰,竟還帶着絲絲清甜,滑入胃裡後就開始發熱。
談黎惬意地舒了口氣,按照腦海裡留存的記憶開始嘗試調息。
一開始有些不順利,全新的世界全新的規則總需要時間來适應,但隻失敗了一次,談黎就掌握了訣竅,很快就閉上眼睛進入無我境界。
等他再次睜開眼,屋外已暮色西沉。
這個世界不同末世和星際,雖然有着靈力修真設定,卻還處于生産力落後的階段,沒有燈光,屋子裡黑沉沉的。
談黎用靈力點了燈,果不其然,屋外立刻響起莫熵的聲音:“師尊?”
談黎點了點頭:“何事?”
“師尊…那條鲛人太不聽話了,我們把它關進了水牢裡,…”
莫熵的聲音聽着有些猶豫,談黎未做表示,而是問系統:【水牢是什麼地方?】
【關押犯錯弟子的地方,終年冰寒,打個比方,就像被塞進冰櫃裡,進去還不如直接死了舒服。】
原劇情裡,鲛人是眼睜睜看着養母被合歡宗帶走,甘願忍氣吞聲換養母活命,被帶到原身身邊時還算聽話,并沒有經曆水牢這一遭。
但談黎插手之後,鲛人大概以為養母已經遇害,反抗得尤為激烈,被丢進水牢,也不算奇怪。
談黎聽了,表情沒什麼變化。
莫熵見談黎漠不關心的樣子,心裡舒了口氣,他來時還擔心談黎會氣他自作主張,好在,師尊看起來并不十分在意,也是,畢竟鲛人雖然珍貴,但一個骨瘦如柴的青年鲛人,哪裡能滿足…
談黎站起,赤紅衣袍經過莫熵身側:“帶我去水牢。”
莫熵瞳孔劇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師尊,水牢冰寒,您…”
談黎眼眸微垂,掃下一片濃郁的陰影:“帶路。”
莫熵陡然噤聲,不敢多言。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談黎醒來後,變得不似從前了。
原身在衆人面前走的是表面柔弱小白花背地殘酷食人花路線,談黎可不願意,直接做他的食人花。
除了段亦,所有人他都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