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改認錯的嘴臉跳起道:“我當是誰了,原來是你個爬床的賤蹄子,怎麼在二爺處得不到好處,現在在小姐面前耀武揚威來了?你算個什麼東西,奴才都不如的賤貨。”
說着,她去扒拉南喬的頭發。
溫小璃左右算是聽懂了些,正在消化他們話裡的内容,就見着南喬要吃虧,手比腦子快。一棍子掄在了周嬷嬷伸出的胳膊上。
周嬷嬷頓覺一陣劇痛,疼得半邊身子都麻了,腳下一個踉跄,不受控制地往後退了半步。
南喬也傻了眼,她萬沒想到溫小璃,出手竟這般果敢潑辣。
溫小璃上前一步,将南喬穩穩護在身後,手中棍子一揚,直指着周嬷嬷,扯着嗓子罵道:“嘴巴這麼臭,是掉茅坑裡喝了幾斤糞啊。”
那副又蠻橫又混不吝的架勢,活脫脫就是街頭撒野的市井無賴。周嬷嬷瞧在眼裡,心裡直發怵。
如果說昨晚溫小璃可以認作一時發瘋,現在周嬷嬷能确定,從小照看着長大的小姐真真就是換了個人。
“你,你,你不是我家小姐。”周嬷嬷瞪大了眼睛,哆哆嗦嗦喊出一句。
溫小璃剛要開口回怼,就見南喬眼疾手快,擡手就是一巴掌,“啪” 地扇在周嬷嬷臉上,直打得她牙齒都松了兩顆,嘴角冒出血來:“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
周嬷嬷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扇懵了,嗫嚅着:“她,她……”
話還沒出口,南喬反手又是一巴掌,重重抽在她右臉:“再說一遍,我聽不清!”
周嬷嬷臉上一陣火辣,剛要張嘴,南喬的巴掌便如雨點般噼裡啪啦落下,直扇得她兩邊臉頰高高腫起,嘴裡哼哼唧唧,含糊不清地擠出幾個字,壓根聽不清。
南喬收了手,寒着臉,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你剛說什麼?大聲點,再說一遍。”
周嬷嬷 “撲通” 一聲跪了下去,雙手死死拽住南喬的衣角,磕磕巴巴求饒:“南 —— 喬 —— 姑 —— 娘,老 —— 奴知錯啦,老 —— 奴…… 小姐,小姐啥事兒都沒有。”
南喬冷冷瞥她一眼,周嬷嬷見狀,趕忙改口:“她就是我家小姐,是老奴豬油蒙了心,糊塗了。”
南喬這才滿意,輕甩衣袖,從她手中抽回衣角,語調輕飄飄的:“哼,知道就好。”
溫小璃:她家小貓發起脾氣來可真兇。
不過,她喜歡,這樣就不會被人欺負。
溫小璃拍手叫好:不錯,不錯。
這時的模樣像個得了糖吃的四五歲小孩,南喬見她這般,心中暗歎:怎麼都覺得跟錯了主人,連周嬷嬷的話裡話都聽不懂,以後怎麼辦?
她現在重回裴既歡姨娘賽道,不知道還行不行?
溫小璃終于查覺到南喬和周嬷嬷她們那種不可思議中還着三分詫意,兩分不解的眼神。
她停下鼓掌的雙手,臉面正經,故作高深對周嬷嬷道:“你知道了是吧,知道了就滾,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周嬷嬷哪裡敢多留,提起衣裙趕緊往外跑,誰知腳下打滑撞到前來的丫鬟身上,她哎喲一聲屁股落地,搖了搖頭看清了來人是周夫人的丫鬟春梅。
昨天晚上她向周夫人通報了溫小璃醒來異常的事,一大早周夫人派她先打頭陣,他們随後到。
誰曾想南喬沒在伺候裴既歡而是跟着溫小璃,兩人聯手她現在包括以後都沒有說話的份,為免惹禍上身,她還是逃吧。
周嬷嬷什麼也沒說,爬起來就往外跑,路過周夫人身邊的時候,她是一眼都不看匆匆離開。
周嬷嬷的臉鼻青臉腫,春梅沒有認出,她身上的服飾認出個七八,想着他們來之前發生了什麼事。跟在後面的周夫人随她走到了院門内。
南喬見周夫人進門,禮貌地向她行禮後,推了推愣着不動的溫小璃:“小姐,周夫人,二爺的母親。”
溫小璃腦子裡關于周夫人的信息正在蹦出中。
周夫人身于官宦之家,其父貴為爵爺,其哥哥周承弈襲了爵位現在并任命為大将軍。她不喜原主,一是原主的地位高。二是如果原主嫁給裴既歡,有老太太的支持,後宅之事她便沒了插手的餘地。
後來害死原身,她就是主謀之一。
好複雜,還是主謀之一,後面還有二三四五是吧?
溫小璃腦殼疼,原主就是塊大肥肉天天被人惦記着,最後被吃幹抹淨骨頭都不剩。
按她的秉性,卷鋪蓋走人不跟他們混在一起就行。
現在她走不了?煩死了。
溫小璃實在不想應會他們,在南喬推她後,她直接道:“我要睡覺,你們請回吧。”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皆是一愣。
周夫人想好的措辭全都給堵回去了,思量了會道:“你舅舅讓我來看看你。”
溫小璃:“你看過了?我好着了,慢走不送。”
周夫人:……
僅怔愣了兩秒,她改口厲聲道:“有你這麼和長輩說話的嗎?”
溫小璃真真煩她,回罵道:“你有這閑功夫來管我,還不如去管管你兒子,你兒子又不好好讀書改命,腦袋裡裝的全是黃色廢料,等着白發人送黑發人吧。”
周夫人氣得臉色發紫,捂着胸口道:“你,你,你……”
溫小璃挑挑眉:哼,實話沒人愛聽,難道還要怪說實話的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