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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朕怕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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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尋之站在北疆輿圖前,指尖沿着狼山山脈緩緩移動。燭火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案幾上攤開的軍報墨迹未幹。

"督主,楚大人的信。"謝存無聲地出現在門邊,呈上一封火漆完密的信函。

信紙展開的刹那,季尋之聞到了熟悉的沉水香。楚喚雲的字迹張狂如舊,卻在"右賢王帳前見故人"八字上洇開一片可疑的暈痕——是血。

"備馬。"季尋之突然合上信紙,"我要進宮。"

宮門已下鑰,但禦書房的燈還亮着。

陸昭正在批閱《北疆屯田疏》,見季尋之闖進來,朱筆未停:"季卿夜闖宮禁,是為楚卿求情?"

"陛下早知右賢王軍中有人認得楚喚雲。"季尋之單刀直入,"卻仍準他赴北疆。"

少年天子終于擱筆,從案頭錦盒取出一物推過來。羊脂玉佩上"漕清"二字銀鈎鐵畫,正是季尋之當年系在紙船上的那塊。

"太傅臨行前,問朕要了這個當彩頭。"陸昭指尖輕叩玉佩,"季卿覺得,朕該不該給?"

季尋之突然明白過來:"陛下是要楚喚雲..."

"朕要他看到真相。"陸昭起身推開北窗,寒風卷着雪片撲進來,"當年北伐失敗的真相。"

季尋之握劍的手猛然收緊。當年侯爺殉國那場戰役慘敗,十萬大軍埋骨冰原,楚逍塵戰至最後一刻,卻因糧草斷絕全軍覆沒。而本該押送軍糧的部隊,至今下落不明。

"先帝的局,朕解了七年。"陸昭的聲音混在風雪裡,"現在該他這個當局者自己看了。"

雪粒敲在窗棂上,像無數細小的算珠滾動。季尋之忽然單膝跪地:"臣請赴北疆。"

"不準。"少年天子回身,九旒冕的珠簾晃出細碎光影,"朕要季卿留在帝都..."他忽然傾身,将玉佩系回季尋之腰間,"你有你自己要下的棋。"

玉佩觸到衣料的瞬間,季尋之摸到夾層裡的紙條。陸昭的聲音同時響起:"工部新制的破甲箭,明日試射。"

走出宮門時,季尋之借着燈籠展開紙條。楚喚雲狂放的筆迹旁多了一行小楷:右賢王副将乃押糧官

雪越下越大。季尋之在拐角處燒了紙條,火光中浮現出陸昭最後那個眼神,和永明二十九年教小團子下棋時一模一樣——落子無悔。

三日後的北疆大營,楚喚雲蹲在雪地裡,指尖撥弄着一枚生鏽的箭簇。這是今早巡營時在冰層下挖到的,箭尾刻着工部的印記。

"将軍認得這箭?"親兵好奇地問。

"認得。"楚喚雲突然笑出聲,"這是我爹的箭。"

他起身望向遠處的雪山,那裡埋着二十年前的屍骨。

右賢王的副将正在營帳裡等他——那個本該死在糧道上的押糧官。

帳簾掀開的瞬間,酒氣混着羊膻味撲面而來。滿臉刀疤的北狄将領舉起酒囊:"楚世子,久仰。"

楚喚雲的匕首突然抵住對方咽喉:"張副将,江南的蜜糖可還合口?"

酒囊砸在氈毯上。刀疤臉的表情凝固了,他下意識摸向腰間彎刀,卻摸到楚喚雲早先塞在那裡的芝麻糖。

"景王府的糖,好吃嗎?"楚喚雲用刀尖挑開對方衣領,露出鎖骨處陳年箭傷,"這一箭本該要你的命。"

帳外突然傳來号角聲。親兵慌張沖進來:"将軍!右賢王率軍突襲!"

刀疤臉趁機暴起,卻被楚喚雲反手一刀柄砸暈。他甩了甩震麻的手腕,從懷中掏出陸昭給的玉佩對着火光看了看,突然笑罵:"小混蛋,連這一步都算到了。"

玉佩背面新刻的河道圖在高溫下浮現紅點——正是右賢王埋伏的位置。

帝都,武庫司。季尋之看着試射的新箭穿透三層鐵甲,箭尾"永明禦制"的烙印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工部侍郎賠着笑:"季大人,這破甲箭可還滿意?"

"滿意。"季尋之突然拔劍抵住他咽喉,"尤其是箭簇裡摻的錫料,剛好是兵部賬上虧空的那批。"

侍郎癱軟在地時,謝存從暗處押出個瑟瑟發抖的錄事:"大人,他招了。景王府的錫料走的是工部渠道,但記賬方式..."

"是戶部的密賬寫法。"季尋之接過話頭,劍尖挑起地上散落的賬頁,"當年經手人是誰?"

錄事抖如篩糠:"是、是張尚書!就是現在關在诏獄那個!"

季尋之忽然想起陸昭系玉佩時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他轉身走向馬廄:"備馬,去诏獄。"

馬蹄聲驚起寒鴉時,紫宸殿的窗棂映出少年天子孤峭的側影。陸昭正在朱批的奏折上,寫着楚喚雲最新傳回的軍報。

三更,诏獄

張尚書蜷縮在稻草堆裡,聽到鐵鍊聲時驚恐擡頭。季尋之的劍鞘挑起他下巴:“當年的軍糧,到底去了哪?"

"下官不知...啊!"

劍鞘重重擊在肋骨上,季尋之的聲音比冰還冷:"你替景王做假賬時,可沒這麼硬氣。"

"是、是先帝!"張尚書崩潰大喊,"先帝密令将糧草改道狼山,說要誘敵深入!"

季尋之瞳孔驟縮。狼山——正是楚逍塵全軍覆沒之地。

"為何瞞報?"

"因為...因為糧草半路被劫了..."張尚書突然詭異地笑起來,"你猜是誰劫的?是楚逍塵自己的副将!"

地牢的火把突然爆響。季尋之劍尖抵住他咽喉:"名字。"

"死了,都死了..."張尚書神經質地搖頭,"除了投靠北狄的那個,其他人都被..."

話未說完,一支袖箭突然穿透他的喉嚨。季尋之猛地回頭,隻見诏獄高窗上一道黑影閃過,袖箭尾羽上纏着熟悉的黃絹——禦前侍衛專用。

五更,紫宸殿

陸昭正在喂籠中的白鷹,季尋之闖進來,頭也不擡:"季卿來得正好,北疆剛到的捷報。"

"陛下為何殺張尚書?"季尋之直接跪在階前。

少年天子輕笑一聲,從鷹爪上解下信筒:"因為他該死了。"信紙展開,楚喚雲的字迹力透紙背:糧道真相已明,右賢王退兵。

季尋之突然發現陸昭左手纏着繃帶,血迹滲出絹布。小皇帝順着他的目光笑了笑:"被鷹啄的,不妨事。"

可季尋之認得那傷口,是袖箭擦過的痕迹。陸昭分明親自去了诏獄。

"陛下..."他喉頭發緊,"楚喚雲知道嗎?"

"知道什麼?"陸昭歪頭,眼神清澈如少年時,"知道先帝的局?知道朕在收拾殘局?"他突然将捷報拍在季尋之胸前,"還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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