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梵狸穿過人群大步走了過去。
君绾玉道:“......讓她昏睡一段時間。”
中年男人眼神中閃過一絲心疼,君绾玉道:“不會讓她睡太久,我會盡快解決東都的事。”
“姑娘交代的事情我會全力去做的。”那男人低聲說了最後一句話,便離開了。
“在回宛陵的路上特意來這個小鎮,是為了見他。”
君绾玉将手上的螃蟹燈遞向他:“與民同樂。”
燈火搖曳,映照着他的面龐,紀梵狸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喜歡花?”
紀梵狸将剛才買的花藏進袖子裡:“不喜歡。”他改變主意了,他不想送給君绾玉。
“不喜歡為什麼要買那小孩的花?”
“接濟窮人。”紀梵狸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
“窮人接濟窮人。”
紀梵狸知道她暗有所指。
“我來還人情,沒想到又欠他一個人情。”君绾玉道。
“你人情倒是欠得多,欠這個男人的,欠我外祖家的,還有哪些人的人情是需要你來還的?” 紀梵狸讨厭這種一直被蒙在鼓裡的,不坦誠的感覺。
君绾玉沒有回他,指向人群:“你看,這裡雖然窮,但是百姓都很快樂。”
紀梵狸朝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街巷中,孩子們穿的很幹淨,歡笑着追逐嬉鬧,三兩個老人坐在自家門口看着表演,他們面容雖滄桑,眼神中卻透着甯靜與滿足,紀梵狸離開的那堆人群中,彼此閑聊家常,不時發出陣陣爽朗的笑聲。
君绾玉問紀梵狸:“你生活在申都,如今又感受到了小鎮的樸實。那你知道三司審理過的案件中,有多少是出自繁華之地?有多少是出自貧窮之地?”
紀梵狸沉思片刻後道:“貧窮和繁華都不會導緻争鬥,相對貧窮才會導緻罪惡的發生。”
“鸠茲城的悲劇就在于,它是宛陵戰役中老兵最多生活聚集之地,富人為了利益,瘋狂的湧進鸠茲,在這種相對貧困下,人心的不平衡,也就是一切罪惡的開端。”
“你做事從來都不跟我商讨,現在又在拐彎抹角的提醒我什麼?”明明是想控訴,但紀梵狸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語氣竟然帶了幾分委屈。
“你這麼聰明的人,不可能看不懂我的眼神和話語間的暗示吧?”
紀梵狸對此不做評論,君绾玉語塞,有些難以置信:“......不會吧,你真不懂?不應該呀......當年和程讓共事,不需要我說什麼,事情就辦的幹淨利索,你是他的孫子,腦子不應該不靈活的......”
君绾玉頓住,小聲嘀咕道:“難道被李幼澄那個傻姑娘給拖累了......?”
君绾玉嘴裡的這兩人好歹也是紀梵狸的長輩,他好心提醒道:“你在我面前這樣編排兩位長輩,不太好吧。”
君绾玉似是又想通了,自顧自的妥協道:“好吧,既如此,有些事情,我會嘗試知會你一聲。”
争取了半天,紀梵狸争取到了部分事情有可能被知會的權利。
果然,在密室中,紀梵狸應該弄死君绾玉的。
“此次事情已告一段落,趁着月色,連夜趕路回宛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