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嘴角微微上揚，星芥稍稍擡手，一枚八角星落在小鳥的頭頂，柔和的紫色光芒籠罩住它的身體。

經過前段時間的聯系，她已經可以控制自己的異能效果為“正向”還是“負向”了。“正向”效果可以增強目标對宇宙力污染和負面情緒的抵抗，而“負向”效果則可以讓目标進入“未知”狀态。

進入“未知”狀态後的目标，大概率會陷入恐慌之中，但是精神力強的人，在有心理準備之後，也可以達到正面效果。

話雖如此，但哪怕是A01小隊這群身經百戰的異能者，在已知星芥異能效果的前提下，第一次感受“未知”的時候，也都沒能抵擋得住。

稍微強一點的也就是隊長白月棠，在異能的最後，她終于擺脫了那種未知的恐懼，并将其轉化為了一種類似探索的場景。

星芥此前從未在基地附近見過這種小白鳥，也不知道它的名字，或許是出于某種恻隐之心，她用處了異能，想要保護這隻小鳥。

小鳥安靜地接受了她的善意，在肩膀上發出婉轉的啼鳴聲。

“啊——”

“砰！”

就在這時，一聲尖叫打破了小樹林中的平靜。

緊随其後的，是重物掉落在地面上的聲音。

星芥循着聲音望去，隻看見學生們紛紛朝着宿舍樓跑去，它們臉上笑着的嘴也變成了大張着的模樣。

沒有雙眼，星芥無法判斷它們的表情。

順着人群趕往宿舍樓前，擠過五官隻剩嘴的學生們，星芥終于看清了面前的景象。

一團血肉模糊的人砸在地面上，四肢早已扭曲得不成人形，鮮血在地面上鋪散開，黃色的校服在血液正中心，像是開出了一朵紅色的花。

俨然已經是活不成了的人，四肢突然抽搐起來，他擡起頭，将一張漆黑的臉轉向星芥的方向。

嘴在上方，眼睛在下方，一雙眼睛泛着鮮紅的光芒。

嘴角向下彎曲，看不出是高興還是悲傷。

“啪。”

腦袋重重砸在血泊中，眼中紅色的光芒散去，緊接着兩個眼球推了出來，兩條黑色的舌頭從眼眶中伸出，順着鮮血向前方緩慢眼神。

星芥歪着腦袋疑惑地看着面前發生的一切，伸手擋住了肩膀上小鳥的眼睛。

——小動物可看不得這些。

“哎呀，這不是趙瑞哲嗎，聽說他用自殺威脅萬老師呢！”

“雖然萬老師的課很無聊，但我還是更讨厭他一點。”

“居然真的跳了下來嗎？哼，還算他有骨氣。”

“我最讨厭趙瑞哲了，他死了可太好了，以後我就不用再看到他了！”

星芥轉頭看向周圍的學生們，它們用沒有眼睛的臉看着面前的這一幕，沒有絲毫驚慌，似乎隻是在看一件平常的小事。三根舌頭在它們口中攪動着，糾纏在一起，又互相松開。

這些聲音，她在夜晚的操場也聽到過，但當時的話語表達出的意思，與現在并不一緻。

究竟哪一段才是真實的？

星芥擡起頭，看向宿舍樓的樓頂。

這棟樓隻有六層，哪怕是從樓頂墜落，也不可能摔成這種模樣。

面前的這個人究竟是從哪裡掉下來的？

隐約之間，她似乎在樓頂看到了一個人影，身形和她在夜晚的操場上看見的灰色人影很像。

星芥眯起眼睛，想要看得更加清楚一些。

“啪嗒……”

聲音從腳下穿來，樓頂的人影也在這一瞬間消失。

她重新低下頭，之間從眼眶中伸出的黑色舌頭終于緩緩穿過血泊，輕輕拍打了一下她的鞋尖。

一時間，周圍寂靜無聲。

“她怎麼長成這樣？”

“好恐怖，我們之間有這樣的同學嗎？”

“她是什麼，是怪物嗎？”

環視四周，星芥發現，周圍的學生全部“看”着自己，空白的臉上，一張張嘴扭曲着，變幻成各種不同的形狀，但表達的意思确是相同的。

她重新伸手撫上自己的臉。

五官回來了。

所以，在這個異象之中，擁有正常五官的人，才是“異常”的嗎？

但先前在宿舍中，那個名叫“董瑩瑩”的女孩，也有着整場的臉。

“異類，她是異類！”

“把她趕走！”

“把她趕走！”

周圍的學生開始躁動起來，将她圍在中間，緩慢向她逼近。

“你應該成為我們的一部分。”

“你應該跟我們一樣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