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字仿如天籁,塞缪爾瞬間松了口氣。
定了定神,感受着黏膩的後頸和背,塞缪爾不自覺擡手扯了扯領結。
“失禮了,我去換身衣服。”
沒走兩步,塞缪爾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回頭。安啟撿起丢在地上的背包,正往原來安吉爾的房間走。
瞳孔微擴,神經驟然繃緊,塞缪爾也顧不上形象,三步并作兩步翻上樓梯,在安啟推門之前把人扣在了懷裡。
肩膀和腰腹受到壓迫,背心貼上異常的溫度。安啟反射性提肘,正中身後人的小腹。
塞缪爾悶哼一聲,臉色白了白。
“不是,塞缪爾?”
“你沒完沒了了是吧,真想打一架?”
發現又是塞缪爾,安啟也被搞出了幾分火氣,毫不留情地兩次肘擊,試圖把人推開。
“你的卧室被葛蘭用了。”
塞缪爾繃緊身體,呼吸短而急促,熾烈的鼻息不時噴灑在安啟耳邊。
幾乎是瞬間,安啟的臉側汗毛乍起,雞皮疙瘩連成片。
“你——”
安啟轉向塞缪爾,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又轉向卧室方向,桃花眼漸漸瞪圓。
“不是……他是不是有病——唔”
宕機了三秒的安啟直接暴起,腰腹發力一個飛踢。
差點踹到門闆的某人被捂着嘴扣着雙腕,遠離她曾經的卧室。
掙紮、撕拉、暴跳、扭轉,小牛犢一樣力氣使不完的安啟用盡招式,最終氣勢低落,被喘着粗氣的塞缪爾鎖住,完完全全箍在了懷裡。
“我香香的小被子,柔軟的小毯子,我的小貓抱枕,還有我的手編帷幔……你個狗東西快點給我撒開啊!”
四年來她精心打理的小窩,比她真實的家還要用心百倍。
安啟直勾勾望着卧室的方向,眼尾差點就要閃出淚光。
她就說為什麼葛蘭會從她的卧室出來,還穿着她的常服襯衫!
這個男人!現在!穿着她的衣服,在她的被子裡!
不,不隻現在,好多天了……
想到這,安啟掙紮了下,被箍得發麻的腰又有了力氣。
“松手!我要殺了他!”
安啟不管不顧地掙紮。
塞缪爾兩眼空茫,幾乎要原地升天。
濃密的發絲肆意撩撥着他,繞在脖頸,覆住口鼻,春日無處不在的楊花柳絮似的,鑽進他的衣領、胸口,甚至嘴唇的縫隙。
塞缪爾錯開臉,垂眸遮住了眼底的猩紅。五指卻更加用力收緊,深深地陷入柔軟的皮肉,觸到堅韌的肋骨。
癢。
癢得他想要……撕開自己。
亦或是,撕碎她。
想要侵入,想要撻伐,想要像占有土地一樣把她踏碎,标記,然後徹徹底底地……占有。
焦香侵入口鼻,和自身溢出的清苦同時吊住了他的意識。
“安啟。”
塞缪爾喉嚨幹澀,聲音嘶啞,手上的力道緊繃過後有一絲松懈,讓他差點控制不住懷裡被戳了軟肋的狂暴野獸。
“我的錯,是我疏忽了。”
“我馬上安排蘇西給你重新給你布置一間,一模一樣的,好嗎。”
什麼都可以,先放過他吧,給他一點時間喘息。
“有好些我在偏遠小鎮淘的孤品。”
塞缪爾好奇怪。
安啟洩了力氣,抽着冷氣扭了扭腰,見鬼的,人說力透紙背,塞缪爾這簡直力透皮肉,差點捏碎她的肋骨。
“你列個單子,我找機會從葛蘭那弄出來給你。”
希望葛蘭的占有欲不會波及到那些東西。
“先把我的小毯子弄出來,那是鎮上的beta奶奶給我織的,人已經去世了。”
見塞缪爾突然變得好說話,安啟探出隻爪,踩了踩某人後縮的底線。先來個有難度的。
毯子……塞缪爾想到葛蘭裹在身上那個細麻薄毯,太陽穴開始一抽一抽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