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毯子……”
真是精準地選中了令他最為頭疼的一樣東西。塞缪爾迅速思考着應對方案。
首先,他不能從葛蘭那邊下手,葛蘭本就是唯一被蒙在鼓裡的人,再奪走他惦記的東西,若日後東窗事發……他簡直不敢想自己會是什麼下場。所以最優解其實是讓安啟主動退讓。
“你就當他是一隻白毛水晶瞳,渾身帶着杏花味的貓咪,他主人剛剛離世,貓隻有蜷在帶有主人氣息的毯子上面才能睡得香甜,你當真忍心把毯子奪走麼。”
到底為什麼會有alpha地盤意識嚴重到Omega都排斥?他還得把Omega拟化成貓以博得她一點點憐憫心?
塞缪爾莫名覺得心梗。
“況且他是個Omega,還可能是你未來的伴侶……”
心梗得更厲害了。
“他是個Omega。”
塞缪爾重複了一遍。
Omega自然有權利占有alpha的東西,甚至連同面前這個alpha也可以。
可是憑什麼……
塞缪爾頭一次覺得,這不可理喻。
Omega總是不知足,他們想要她的人,想要愛,想要一切能産生羁絆的東西;而他,隻要這個人就夠了。(有什麼奇怪的想法混進去了?)
不過好在安啟是個奇怪的alpha。她看似對Omega有所偏寵,實則地盤意識極強;她會趕走入侵她領地的所有生物,Omega當然也不例外。
這麼想着,塞缪爾松開手,不再阻攔。
何須他在中間為難呢?
安啟會沖進去,把那隻無法無天的貓丢出房間,讓他顔面掃地,說不定葛蘭一怒之下主動離開莊園。他也能省點心,是的,他隻是想省點心,沒有别的什麼壞心思。
這樣想着,塞缪爾慢條斯理地整理着衣襟,看向安啟的目光裡不自覺帶了絲期待和看好戲的意味。
她的盟友正在抽風,那笑……她敢打賭,賭命的那種,前方有坑。
安啟收回了腳,熄了踹門把貴族白貓貓提溜出來打一頓的心思。順手摸了摸被箍得生疼的腰,随後又想去摸脖子,服了,她現在渾身毛刺刺的。始作俑者,當然是塞缪爾。
塞缪爾今天是真的奇怪。
不過,該說不說,一個s級alpha,不論平時怎麼克制内斂,爆發起來巨力堪比——腦海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安啟的注意力又被隐隐作痛的肋骨拉了回來,再度确認了,塞缪爾是隻披着優雅衣冠的野獸。
見安啟停下動作,眼神遊移,也不死盯着卧室門了,分明是想揭過這一茬,不打算去攆貓了。塞缪爾神色平靜地收回視線,漫不經心(極其用力)地撥弄着扯爛的袖子。
呵,alpha,碰上這種驕縱黏人占有欲可怕的Omega,也不過是表面發火,心裡得意。
“三樓的房間你看着選,缺什麼找蘇西。”
塞缪爾正了正領結,走下樓,身體不如往常那般筆挺。
alpha,隻在毆打同類時能下得了狠手。
“廚房那邊想問問安啟小姐的喜好,但是沒見到她的侍者。”
什麼沒見到,那個窮鬼根本就沒有侍從。
塞缪爾回頭,安啟正撐着欄杆看過來。
“沒什麼特别不喜歡的,偏好麼,肉多一些。”
塞缪爾轉了回去。
“我的那份也調整一下肉食比例。”
蘇西點頭應是。
“閣下近來素食為主,确實清減了許多。”
塞缪爾摸了摸手臂,安啟這個巨怪,差點把他的手掰折。
“嗯。”
對,他就是最近吃的太素了。才不是力氣比不上安啟。
等塞缪爾和蘇西都消失在視線裡,安啟龇牙捏了捏肩膀,又揉了揉側腰。天殺的塞缪爾,怕不是想把她活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