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該離開了,再晚些,怕不是要把葛蘭少爺一起送來。”
伊利亞順着阿茲特的目光,望向主樓方向。臨近二樓露台的花都摘秃了,細弱的胳膊正夠向更遠的一枝。
“看樣子今天不摔下來不罷休啊。”
這個小麻煩精。
伊利亞點開通訊。
「去守着你哥哥」
穩健有力的腳步聲遠去。
有目光落在臉上。
床上的人眼皮微微顫動,臉頰鼓了鼓,又迅速平整下去。
大約是把糖塊轉移到了另一邊。
阿茲特蜜色的眼中笑意流淌。瞧他發現了什麼?一隻裝暈、偷糖的,小松鼠。
稍等了片刻,估量着那顆糖該化盡了,阿茲特伸手又取了顆,遞到小松鼠的嘴邊。
裝暈的安啟:
“……”
臉重要?還是命重要?
根本不用選。
張嘴,銜走,轱辘到一邊。然後……被喂了五顆。
臉頰撐得像松鼠的頰囊一樣,滿滿當當,沒辦法轱辘了。
惡趣味的醫生還伸出粘着糖霜的手,在“頰囊”上壓了壓。
忍無可忍,安啟睜開眼。
“好些了?”
阿茲特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手肘撐着桌邊,好整以暇地看她。
安啟活像一隻被人類投喂但仍保持警惕的小松鼠,眼睛直直盯着阿茲特,臉頰鼓溜溜的,身體一動不動。
要命,口水快溢出來了。
兩人僵持了片刻。
咕噜一聲,清晰的可怕。
阿茲特眯了下眼睛,喉結動了動。
有了開頭,後面就很簡單了。安啟鼓着腮,一邊嚼得咯嘣響,一邊吸吸溜溜咽口水。沒關系的,醫生嘛,不丢人。
如果先移開視線的算輸,安啟當然大獲全勝。醫生戰敗,起身去接了杯水,又坐了回去。
安啟渴望地看着那杯水,起初隻是喉嚨癢,繼而開始牙疼。
“想喝水?”
“嗯。”
她是想自力更生的,但她做不到,四肢綿軟,脫力中。她是真的低血糖了,腦子還讓咖啡吊着,心直突突,完全沒力氣。
“你這個姿勢,水會流到我的被子上。”
這個姿勢難道不是你擺的嗎!安啟敢怒不敢言。
“我抱你起來?”
“謝謝。”
警惕小松鼠最終還是順從地,被狡猾的人類捉進了懷裡。
“我可以靠着床頭。”
“你會歪到一邊。”
阿茲特穩穩地拿着杯子,單手攬着alpha的腰,把人往懷裡帶了帶。
beta的體溫總是很低,但比如今渾身發冷的安啟好一點。安啟慢慢啜着杯中的水。
“信息素外溢得厲害,連我這個beta都能聞見了,你很緊張?”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我早上喝了三杯咖啡。”
安啟緩緩轉頭,恢複了些血色的唇帶着潤澤的水色。
總不能公主一直喝酒一直說,她拿着空杯裝樣。
“空腹十公裡然後三杯咖啡?”
視線膠着在那層水色上,阿茲特的注意力自然跑偏,不去在意焦香源自發絲還是哪裡,擡起手,詭異地停頓了下,落在了安啟胸口。
“算你命大。”
“醫生,我覺得您探頸動脈更合适,您覺得呢?”
“當然,隻要你不會再次夾住我的手。”
“我又不是螃蟹。”
阿茲特笑了笑,順從地把手移到了安啟的頸側。
都已經測完了,換位置的意義是什麼?
當然,這話安啟目前敢想不敢說。她隻考慮到自己胸肌異于alpha,最好避免醫生過度探索,沒想到一時失智,把小命交到了他手裡。
“醫生,你的心跳似乎比我快一些,是身體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身體,是心髒,大約是過于靠近你,有些歡喜。”
對不起,是她嘴欠。安啟拳頭松松握着,默默歎了口氣。
掐着她的脖子說這種話,讓她怎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