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些什麼?”
安啟有些搞不懂阿茲特的立場。
他有爵位,起碼是騎士以上的中上層貴族;與伊利亞公主是認識的,對話中不見謙卑,反倒有些針鋒相對的意思,想來不存在隸屬關系;和安索有聯系,幫他設計洛爾偷屍體。目前又若無其事地回到普蘭缇克,繼續當他的家庭醫生。
他到底是什麼身份?待在普蘭缇克莊園又有什麼目的?
安啟毫不遮掩地打量着阿茲特,對方隻是微笑,并沒有順着她的話,回答這個過于泛泛的問題。而是把話題帶到了安啟的處境上。
“法瑟因一心想掌控普蘭缇克的政務和商事,很大概率把你捧成個廢柴,至于兩位Omega少爺,他們被迫成為普蘭缇克繼承人的婚約者,心中本就不忿,安吉爾.海文也就算了,好歹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矜貴優雅。而你,異鄉而來,長于民間,随性而無禮,别說年幼承爵驕傲自我的洛爾少爺,就連表裡不一的偏執狂葛蘭也沒理由選擇你,至于艾文.諾曼,你不會想和沒腦子沒主見的alpha小狗玩的。”
安啟哂笑,這人,句句不提他自己,句句都在把她往他身邊推。
“你在這孤身一人,毫無倚靠不說,或許還會被他們當做靶子,用以試探潛在的危險。”
“你想說什麼?”
“我不該倚靠我的婚約者,倚靠你麼,一個身份不明,立場不定,我一隻手能放倒三個的那種——beta先生。”
安啟捂着胃走到桌子一邊,零食完全沒有飽腹感,她需要一些肉或者熱騰騰的,高熱量的食物。
“我的身份沒什麼特别的,不能給你助力,不過我的職業你會需要的。”
“你知道的,我是一名醫生。”
傷痛和連續說話讓阿茲特的聲音變得幹啞,他停下來看着安啟,然後平靜地飄向她手旁的杯子。
“安吉爾小姐死于慢性毒。咳。”
阿茲特再度停了下來。然後如願以償地喝到了野獸投喂的水。
還挺會斷句的。
安啟傾斜着杯沿,視線從阿茲特被水潤濕的唇滑落到對方的喉結上。那處正随着吞咽聲小幅度滾動着,帶着兩枚於痕一起。肌膚白的晃眼,愈發襯得紅痕糜豔。
安啟的頭低了下去。
阿茲特的頭微微揚起,身體反弓,後腦枕着床頭的軟墊,喉嚨裡發出輕微的呵聲和嗆咳聲。
那隻捏着杯子的手并未因此而停下,杯中的水還在徐徐倒灌,積滿的水混着唾液順着嘴角落下。
野獸正埋首在他的頸上。
“呵,咳咳……”
他還有心思自嘲。阿茲特閉上眼睛。全部感官都集中在兩人相觸的部位。
野獸的犬齒靈舌,追着痛處厮磨啃咬,這讓他有些受不住。酸、麻、脹和由心髒泵入骨血的癢……阿茲特渾身發軟,無力支撐此刻獻祭般的姿勢,最終墜落在身下虛環着的懷抱裡。
處境互換,獵人終被獵物咬住了喉嚨。
“我讨厭人賣關子,醫生。”
聲音含糊,伴着奇怪的吞咽聲。
“你分析我的處境,好像對自己所處的境地沒有絲毫警惕呢。”
唇齒在那漂亮的唇形上描摹了一番,吞掉了差點把人溺斃的水。
“是、極微量的……持續不斷、的投毒,隻有……呃……”
“長期接觸才、才能做到。”
“事實證明,醫生你哭的時候,睫毛是會沾濕鏡片的。”
安啟小指勾着鏡框,提起來觀察了一番。
“你用小刷子在上面塗了一幅畫,醫生。”
“真可愛。”
阿茲特徹底卸了力,軟倒在安啟懷裡。
安啟把人放回床中央,起身給自己續了杯溫水。痙攣的胃告訴她,那些零食還有醫生的唇舌都不頂餓。
安吉爾的身體是慢慢衰敗的。生前作為家庭醫生的阿茲特整整四年都沒檢查出什麼東西,還敢在這裡诓她。
不過,醫生這重身份很有用,是庸醫,那更好了。
“說吧,醫生,你想要什麼?”
安啟明知故問。
阿茲特想結束,又想掙紮一下。這個獵物他太喜歡了。
窒息感消失,阿茲特擡手摘掉了眼鏡,露出水洗過一樣朦胧又清透的瞳。
“想你、要我。”
安啟吻了上去。
鳳鳥長長的尾羽顫了顫,乖順地垂落下去。獸是他引來的,活該被捕食。他期待着,被掠奪,被撕碎,期待一場激烈的糾纏。
可惜安啟并不如他所願。這個吻既輕又淺,帶着點敷衍的感覺。
阿茲特睜開眼。她正俯視着他。含情的桃花眼中滿是侵略的意味。
“我餓了,很餓很餓,你會被我搞壞的,醫生。”
“我期待着。”
他可以讓獸先嘗嘗甜頭。吃飽了才有松懈的時候。
看着躺平随便啃的美味,放狠話的安啟目光忽然悠遠,她是真的餓,萬一啃到一半被阿茲特發現她氣勢弱了,可能存在被反撲的風險,這不太好,她不想被人壓制,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她、沒、有、作、案、工、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