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撲面,安啟後頸皮緊了緊,當然,她沒有腺體,她隻是感覺有些發毛。
塞缪爾是不是在她身上安了監控,他怎麼知道她和阿茲特的事情的!再說了那也算不上調情,純屬是拉扯、是周旋,是自救!她隻是順帶小小教訓了一下醫生。
是的,就是這樣。安啟站得筆直。
“那是個意外,我和阿茲特沒什麼。”
“這和阿茲特醫生有什麼關系,我是說那個beta小姑娘——你和阿茲特又是怎麼回事?”
塞缪爾修長的手指摳進了門框裡。
安啟差點被茶香混着柚子香嗆得……口水嘶溜,再加點蜂蜜。
不是,beta小姑娘怎麼了,你們一而再地提及?她又不是女同。
beta……beta!
安啟忽然捂住臉,很好,她明白怎麼回事了,但是遲了。她自己把阿茲特給抖落出來了。
“我想,作為你的婚約者,我有權知道你和阿茲特醫生,還有那個beta小姑娘之間的關系。”
為什麼又冒出兩個beta,他嫉妒Omega還不夠嗎,還要把他磋磨成什麼樣子。
塞缪爾眼神陰郁,差點繃不住優雅的形象開始摳門框上的漆。
“我隻能說,完全沒關系。”
安啟坐在塞缪爾書房的單人沙發上,面對一坐一立,審犯人似的兩個人,咬肌都繃緊了,生怕再秃噜出什麼不該說的。
“那個beta小——女仆,好吧,我知道了,你接觸過我們那的語言,但是語境不夠容易誤解。小姑娘這個稱呼很普遍,是年長者對比自己年紀小的女性的稱呼。”
“我隻是看她很可愛。”
塞缪爾和洛爾對視一眼,闆塊運動似的,眉心同時擠成了川字。果然beta也能牽動她的心思。
“至于阿茲特,純純是個意外。”
完全沒察覺兩人之間的眉眼官司,安啟還在真假摻半地解釋。
作為盟友,影響不大的小事說開最好。避免以後東窗事發,反而麻煩。當然,怎麼說,還是有方法的。
“你是說,安吉爾确實是被毒死的,不是安索.杜普雷故意構陷?”
掌控情緒已久的戀愛腦終于下線,塞缪爾恢複了理智。
“阿茲特的話你敢信?”
“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我們都要往最壞了打算。”
“安啟說的對。”
洛爾走到安啟身側的沙發扶手上坐下。
“假設毒真的存在,那麼安索毀屍滅迹這一點就不成立了。也就是說,把屍體燒的幹幹淨淨,一點線索不留的,另有其人。”
“四年間不露痕迹,慢慢把安吉爾推向死亡,這不是一個兩個人能做到的。”
“我們身邊不幹淨,普蘭缇克和王城的醫師也有嫌疑。”
“這種毒在人活着時很難察覺,隻在死後有一定方法鑒别,絕對掌控在少部分人手裡。”
安啟和洛爾你一句我一句,氣氛漸漸凝重。
兩人同時望向塞缪爾。
“除了安索,誰和安吉爾有仇,誰能從安吉爾的死亡中獲利,而且有這樣的手段和權勢。”
“伊利亞.芙萊茵。”
塞缪爾在兩人的注視下緩緩開口道。
“假設我們誤以為安索.杜普雷自導自演,設計構陷,千方百計阻止其繼承普蘭缇克領。甚至被幕後之人暗中挑唆,殺死安索。普蘭缇克成為無主之地。”
“普蘭缇克作為占了芙萊茵三分之一邊境線的邊境領,向内是伊利亞公主的領地,向外是諾曼侯爵駐守的卡斯亞娜帝國邊境。若真淪為無主之地,卡斯亞娜軍隊的鐵蹄随時可能踏破邊境線。伊利亞公主作為奪權的失敗者本就心有不甘,若裡應外合,芙萊茵易主隻是時間問題。”
“我能請問一下,讓伊利亞公主和諾曼将軍聯姻的人是?”
腦子是不是被野馬群踩過一百遍。
“據說是各方妥協的結果。”
“那時候戰争剛剛結束,薩缇斯.芙萊茵繼位,安娜.海文封爵。秋日祭禮後不久,侯爵突然向杜普雷家求娶除了美貌一無是處的beta次子——安索.杜普雷,數月後莫名難産死亡,留下一子,也就是安吉爾。”
講曆史還夾帶私貨,可見塞缪爾有多讨厭安索了。安啟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塞缪爾若無其事地繼續道:
“薩缇斯陛下驚恸,力排衆議将安娜.海文屍體送入神廟,葬于母神腳下。而後謠言四起,皆傳薩缇斯陛下愛而不得,殺了亦師亦友的安娜.海文侯爵。”
“安娜.海文起于微末,身邊跟了一大批低階貴族和平民,其中以騎士遊俠居多,性情直爽爆裂,不信一向身體康健安娜會死于生産,于是聚衆逼問陛下,陛下不答,亦不許衆人見海文的屍身,普蘭缇克衆人在路西恩子爵的帶領下怒而棄守王城回歸領地,平衡再次打破。伊利亞公主起兵,卡斯亞娜帝國亦蠢蠢欲動。”
“這時薩缇斯陛下忽然宣布退位,陛下的長姐,海麗耶公主繼位。薩缇斯.芙萊茵退位後改母性,繼承伊萬公國,稱伊萬大公,護衛王城。而回歸普蘭缇克的路西恩子爵雖與薩缇斯決裂,依舊守衛芙萊茵,始終拒諾曼将軍于境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