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這些都是芙萊茵的東西,是屬于我們小薩蒂的,他們是侵略者,我們隻是收回來罷了。’
‘好了,下一批。我最喜歡這種背着主人分散行動的狗了,諾曼管不過來,就由我們來幫他收拾啦。’
那些吊兒郎當的騎士飽餐一頓,呼啦啦換了兵器,穿了諾曼軍的衣服,帶着悄悄啃了兩口肉幹又塞進懷裡的貧民去别的地方搞事了。
從一開始隻能反打劫,吃掉那些鬼祟見不得光的散兵遊勇,到後來兩軍對陣,明刀明槍地沖殺,他們用了四年。再加上四處拉(騙)人入夥的四年,整整八年,居無定所,滿芙萊茵遊蕩。
八年後,他稱帝,她授爵。
‘你的姓氏,安娜,我會把你刻在神廟的水晶闆上,你想要哪一片土地作為領地?’
挨着王城的伊萬領好不好,護衛着他。年輕的君主神色穩重,眼含期待。
‘普蘭缇克吧,明明是貧瘠的紅土,卻有着不亞于黑土的生機,真的很有意思。’
她選了離他最遠的邊境。
‘至于姓氏,我從前的家族可配不上如今的我,我就自己取個好了。’
‘海文,怎麼樣,神國,天堂,我治下的領土該是那般模樣。’
她的眼睛太亮了,這是第一次,她用有所求的眼神看她。
薩缇斯妥協了,遠沒關系,他會在王城為她建一所宅邸,隻要她未成婚,每年春季宴會,夏季消暑,她都要來王城,來到他身邊。
薩缇斯微笑着,一遍又一遍,堅定地,把名字連着她編造的姓氏刻上去,然後看着它們從尾部開始剝落,一次又一次,連名也無法存活。
眼神從期待到空洞,眼淚沿着翹起的嘴角墜落在一地粉末中。
薩缇斯分化成了alpha,因為渴望,渴望征服她,因為痛恨,恨自己的無力。如果他不是那麼弱小,就不會被迫流亡,更不會——遇見她、依戀她,踩入一個完完全全的騙局。
她合該下地獄。
埋葬在深深的紅土下面,和她觊觎的東西一起。
猩紅的血自刀尖落下來,浸透了她面前的地圖,那是她選定的土地。
‘那些符号是什麼?安娜。’
‘不同的礦脈,還有重要的山脈走向、河流,平原,适宜耕種的土地,把這些摸透了,才好建設我的領地。’
刀身在她的胸腔裡轉了一圈。
安娜吸了口氣,但沒有掙紮。
我的全身都是武器,敵人的也是我的。
她曾這麼說。
她曾在極度虛弱的情況下用外套絞斷對手的脖子,也能暴起扯着頂級alpha的頭發把他們砸在地上撞暈。
但她在他懷裡時沒有動作。
‘真可惜啊。’
她說。血已經染透了地圖,開始外溢,滴滴答答。
‘小獅子竟然長得比我高了。’
或許是做标記時沾了墨水,她帶着血色的手擡起來,碰了碰薩缇斯的臉。
她還有力氣。
她可以殺了他的。薩缇斯想着,眼神空茫,有那麼一瞬間的松懈。
她還是沒有反抗。
有什麼東西順着臉頰流淌,追着垂落的手而去。
‘别哭啊。這麼大了還是軟乎乎的。’
聲音一如既往懶洋洋的。
她才不會這麼輕易死去,薩缇斯嘴唇開合,眼淚伴着她一起跌入塵埃裡。
水聲還在繼續,混着纏綿的鼻息。
她本不需要這樣,被一個beta脅迫。是他把她拆分,是他,讓她的力量削弱。
薩缇斯不知何時走到了帳篷正面,迎着光的來處。被強光模糊了面孔,看不出半分情緒。隻是躁動的信息素已經撲在簾幕的邊緣,叫嚣着,要沖進去。
他也很乖的。他會主動低頭而無需她開口。他會含住她的唇,絞住她舌頭,把她吞進肚子裡。薩缇斯收回差點拽落幕布的手,掩住臉,肩膀塌了下去。
水聲越發黏膩了。
指尖不知什麼時候沿着嘴角嵌入唇齒,攪弄着舌根。
薩缇斯低低嗚咽着,舌面推拒着指尖,犬齒嵌入指節,深入骨頭的疼痛伴着血腥湧入喉嚨。
阿茲特停下了索取,他還不打算逼瘋薩缇斯。
“真不愧是alpha,beta也能讓你動情?”
焦香杳杳。她還是Omega時,可不會如此。
她的信息素總是斂得很好,像個beta似的。隐匿在神廟外的陰影裡,讓人幾乎無法察覺她的存在。但那些alpha也好,beta也罷,還有數不清的Omega,嗜光的飛蛾一樣,聚集着、相互推搡着,朝她湧過去。
狗東西,難道不是他勾引她的?
汗流的更兇了,掌心一片血肉模糊的安啟停下來,滿意打量着自己的傑作。
“像不像火焰圖騰。如果這些血沁入你的皮膚裡。”
阿茲特怔了怔,倏地笑開了,笑意卻不及眼底。
“血會幹結剝落,你可以用别的東西。”
明明說着勾人的話,渾身的欲色卻消弭一空,清正得仿佛神座下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