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安啟肩頭咳了好半天,直咳得眼尾臉頰俱蒸起雲霞,眼眸水潤,beta才停下來,手背拂過眼角的淚痕。
安啟蹲坐在池邊,人就那麼靠在她身上輕喘着。嘴角還殘留着未洗淨的櫻桃汁的顔色。容貌分明是趨于青年的成熟俊雅,此刻卻雜糅了春芽的鮮嫩和夏花的糜豔,顯得格外勾人。
「你打算拿他怎麼辦?」
「你在問我」
「别問我」
「他是你爸爸,我不問你,那我問誰?你媽媽安娜?我去哪兒問?去地底?」
安啟在腦海裡抛出一長串問題。
「不是」
「好煩」
「你的錯」
「無辜的」
「讓着他點」
「誰的錯!你的錯,安娜的錯!憑什麼我承擔,既然你們欠他的,那我把繼承權送他好了!」
「普蘭缇克」
「不可以」
「其他的」
「随你」
她也好煩。
“你到底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呢?”
安啟單手環着安索的腰,把人撈到岸上坐好。蹲在他身邊歪頭看他。
“想要你護着我,做我的依靠,不可以嗎?”
安索小心翼翼觑着她的臉色,似是察覺到她的妥協,緩緩仰起臉看她。
“安啟,你知道嗎,我常常在宴會後,無知無覺地纏着alpha的信息素離開,被人指指點點,惡意調笑。”
“玩玩嘛,你一個beta,别一副貞潔烈夫的樣子。”
“裝什麼清純,要不是花樣百出,單靠一張惑人的臉,安娜.海文那樣的人會看上你?”
“躲什麼,又不會被标記,孀居這麼多年,誰信你是幹幹淨淨的。”
指甲掐進掌心,又被一點點掰開。以輕柔,但不容拒絕的力道,溫熱的掌心包裹住他的手。
安索的心劇烈跳了下。
她心疼了?因為他?安索決心再加一把火。
“我現在沒了繼承爵位的機會,也沒有一個血脈相承可以襲爵的繼承人,我不能養私兵,但又頂着侯爵夫人的名頭,在這座捧高踩低的王城裡,一個beta,抱着尊貴的身份,巨額的财富,頂着姣美的容顔,卻沒有相應的力量,隻能被人拖進泥裡踐踏。”
長長的睫尾撩起,安索小心瞟了眼,她的眉頭正擰着。
“你能不能,給我一個孩子?讓我光明正大的守着侯爵夫人的身份。”
“?”
“!!!”
認真傾聽,時而心疼,時而憤怒的安啟身子栽歪了下。
不是,她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這茬。
「這對麼?」
「繼承爵位還得繼承上一任侯爵夫人!」
「……」
「你……」
「自求多福」
「什麼……多福?」
後頸至尾椎汗毛一排排炸起。胡亂聯想的安啟愁的差點想啃指甲。這她真不行。她得想個辦法拒絕。還不能是因為她自己主觀上的不想。美人誰不想!
流光閃過,安啟壓住試圖上揚的嘴角。
就你了,狗alpha,給姐把鍋背好!
“我……”
眸光晃動,聲音蔫弱。握着安索的手松開,緩緩揣進懷裡。安啟團着身子,整個人酷似一隻剛絕了育,生無可戀的貓。
“對不起,我不是不想,我是……”
alpha的身體肉眼可見地顫了顫,安索心中騰起不安。
“我恐怕不行。”
安啟苦笑着,把頭埋進膝蓋裡。
“我現在一躺在床上,就會陷入噩夢的循環。”
“屬于另一個alpha的氣息鋪天蓋地強壓下來,水幕般覆住口鼻,細雨般滲入肌理,對我的信息素進行圍剿、撞擊,仿佛抱着殺死我,與我同歸于盡的心思,一粒粒爆裂在我的身體裡。”
安啟急促地吸氣,忽然笑了笑,笑聲中帶着譏諷和難言的痛楚。
“我覺得窒息,但我的身體在回應他,胃液翻騰的那種劇烈嘔吐欲混雜着情.欲,我揚起頭顱向他獻上自己,敞開身體承受他的暴力,我開始渴望被摧毀,急切地尋求愛撫,隻圖一時的歡愉。”
“躁動、抗拒、放縱,然後沉迷——”
安啟的故事戛然而止,機械地低下頭,目光似乎灼穿了安索的頭顱,凝視自己濡濕的小腹。
Beta仰頭看他,雙眼空濛,暴露在外的皮膚泛着情.欲的潮紅。
他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