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一聲驚雷,打的合歡宗内正在打盹的雲夢子一個激靈。
白發似雪的修士随手驅散了瞌睡蟲,伸出手來掐算片刻,當即掌心一翻便拿出了屬于初笙的那盞魂燈。
“笙兒?”
他注視着那忽明忽暗的魂燈,掌心虛攏護住風中跳躍的燭火,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難看。
“……怎會如此?”
初笙此刻痛的正想罵娘。
此番天雷滾滾雖聲勢浩大,但卻是難得一見的目标明确,縱使有淩風緻與桂璇作為幹擾項代為受過,卻依舊是一心一意地對準了初笙就往死裡劈。
就算那塊巨石另有玄機,自己也隻是碰了一碰,其餘更是什麼都沒做,倘若隻是因為此事便趕盡殺絕,那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防禦法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光速消耗着靈石,桂璇掏空了自己護額上芥子裡的東西,已經轉而開始從少谷主令牌裡往出掏家夥事,淩風緻支着霜華劍勉力支撐搖搖欲墜。
初笙眼看着越劈越狠的天雷,心中的怒火愈演愈烈,直至第一道防禦法陣發出清脆的龜裂聲:
“咔!”
初笙憤怒地向老天豎起中指。
“初笙!防禦陣!”桂璇喝道,淩風緻正要上前,卻被少女一把推開後,提起那柄普普通通的靈劍就對着天雷刺了過去——
“還有完沒完了!又不是我幹了傷天害理的事情,你找的人對嗎就這麼一通亂劈!”
碧海劍法第一式:潮生!
——來!賊老天有種你劈死我啊!!不分青紅皂白就這樣懲罰一氣,活該你這世界現在沒人想要飛升!
“她是失心瘋了嗎?!!”桂璇震驚到失聲,淩風緻沖上去試圖将初笙拉回來,此刻天穹上的雷霆卻好似聽懂了初笙的腹诽一般,真的肉眼可見縮小了幾寸。
“……這也行?!”
初笙扔掉手裡被正兒八經劈了一次便支離破碎的劍,她擡頭看着頭頂威力肉眼可見收縮不少的劫雷,咳嗽一聲,抹了把臉,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笑容。
真的有用!
既然小包子能夠找到自己下達要求,說明此方世界是有相關的意識或者維護者的,而自己身上必然有某種可以讓他們将世界與自己關聯起來的東西。
渡劫的天雷歸根到底也是世界運行的程序之一,就算是進行殺毒也不至于會真的把自己人給掐死,換個角度講的話……天雷滾滾我怕什麼?我怕個der啊!
初笙收起了防禦法陣,而後在身旁二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原地盤腿坐下,吸氣——呼氣,就此冥想調息了起來!
“不是要試藥方嗎?”初笙想起了什麼似的睜開眼,看向滿臉費解盯着自己的桂璇問道。“你應該有需要在這種環境下進行淬煉身體的方子吧?不準備試試嗎?”
這家夥怕不是已經瘋了吧……
桂璇腦子裡轉着這樣的念頭,但身體卻很誠實地動了起來,去劈的一片黢黑的屋子裡翻藥草:“我說,這時候還有空想這個,你難道不怕死嗎?”
初笙滿是黑灰的臉上露出一個奇異的微笑,而後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區區築基期天雷而已,我管它這麼多做甚?更何況修仙哪有不會死的,走在這條路上的人早死晚死都得死,有種它就劈死我!”
——真是好有膽量的回答!
桂璇和淩風緻一瞬間便對初笙肅然起敬!
“初笙所言,言之有理。”淩風緻認真的點了點頭,同樣撩了法衣下擺原地盤腿一坐,對桂璇說道,“桂璇,倘若你需要人來作為對照,此事我責無旁貸。”
“我跟你好像沒到直呼其名的程度吧……”桂璇嘟囔了一句,在看到淩風緻一臉正氣的表情後又光速移開了眼睛。
看這天雷偃旗息鼓的樣子,哪怕真的是藥材的問題,隻要不再繼續用應當也不會有什麼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