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藥廬的防禦法陣外面,桂枝茯苓僅憑一己之力便幾乎急成了一鍋粥的此刻,桂璇和初笙、淩風緻等人卻對此毫無所覺,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藥湯粹體這種道法藝術的過程之中。
修士的生命力十分頑強,淩風緻被魔修追殺的傷勢雖然未曾痊愈又添雷劫之下的新傷,但這傷口雖然看似兇險,其實并不緻命,隻是不及時醫治的話恐怕會有暗傷留下。
但區區這點泡個藥湯就能解決的小事,桂璇根本不把它放在眼裡。
也正因如此,淩風緻從強勁藥力的煎熬中蘇醒後,第一時間便發現自己的傷勢已經全部痊愈,正準備出聲感謝桂璇的醫治,卻被他毫不留情地再度按回了池子。
“淩道友,我得提醒你,在适應藥性這件事上,你的速度比起初笙道友簡直不值得一提。”
桂璇一邊毒舌一邊随手轉動一個石柱,淩風緻發現這方藥廬已經煥然一新,全然看不出曾經被雷劫造訪過的痕迹。
他所在的池子裡,已經用過的廢水從一個暗口悉數流了出去,而後暗口被再度封上,新的浸泡着各色藥材的藥液從另一個暗口嘩啦啦地灌了進來。
“初笙……現在如何了?”淩風緻下意識看向一旁,卻蓦地被映入眼簾的場景吓了一跳:
烏發雪膚的少女斂眉閉目地端坐在光看顔色便讓人望而生畏的藥池中,正是一派端莊肅穆之色,但天上已經縮小不少的劫雲仍執着地漂浮在頭頂,十分有節奏的每隔一段時間便劈下一道雷霆……
轟!
狂暴的雷蛇在少女身上遍布一瞬又飛快消失,仿佛被吞噬一般沉入了她的身體。
經脈被雷電劈中後第一感覺是麻,麻之後是緩慢感受到的密密麻麻的痛,但初笙連眉頭也未曾皺一下,任由雷電在經脈裡肆虐一番後消失殆盡,再内視一塌糊塗的内府,重新着手仔細修複。
初笙随手拿出此前未曾用完的靈石便開始吸收靈力,随着藥池色澤的不斷變幻,龐大的靈力也接連不斷地被吸收入了身體。
這樣堪稱龐大的靈力數量倘若換由淩風緻來吸收,恐怕堅持一刻鐘便要因為丹田積蓄太多靈力而堅持不住從而放棄,但從初笙的外表卻絲毫看不出有哪裡不适——
“初笙已經保持這種狀态兩天了,她居然還在繼續……嘶,築基期的肉身居然這麼能扛劫雷威力,雖然可能有我的藥湯一份助力,但她師父雲夢尊者真的是合歡宗的長老嗎?”桂璇嘟囔道。
“如果不是确認這家夥的的确确是個純粹的法修,這種修煉模式真的很容易被人當做漠北那邊的體修啊……”
淩風緻正随着桂璇的話無比贊同的點着頭,卻在聽到桂璇所說“她師父雲夢尊者……”後突然頓住,而後難得壓抑住了被新藥湯浸泡後的全新一輪痛楚,臉上難得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什麼……合歡宗?”
“初笙道友不是劍修,而是法修?”
“你都跟着人家來我們兩儀谷治了這麼多天傷了,到頭來居然連救命恩人究竟哪門哪派的都不知曉嗎?”
桂璇坐在原地對淩風緻很不文雅地翻了個白眼。
“真搞不懂了,都這樣初笙還要幫你,你身上到底有什麼好的,就憑你是個劍宮弟子嗎?我兩儀谷也不差啊!”
“初笙道友是法修……這怎麼可能,她劍法如此出色,居然是法修!”
淩風緻猶如被天雷劈中一般當場呆滞,失态到一反常态地對着桂璇冒出來了一大段話。
“我并無對法修另眼相看的意思,但初笙道友的劍法資質極為卓越,我原還想回信師尊,請門中哪位長老代為收徒,好教初笙道友與我一同拜入劍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