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小刺猬檢查之後,郝醫生推測,“它應該是腸胃炎,可能是由氣溫、食物、環境等的變化造成的,好在你細心,送過來的很早,不算太嚴重。”
郝醫生給它開了幾片藥,又颠了颠它的重量,“這些藥,混在糧裡喂它,還有,你可不能太溺愛它,對于一個成年刺猬來說,它有些肥胖了,對它身體不好。”
郝醫生不由得把它和小幸運聯想起來,“它看樣子4-6歲了,這個年紀的刺猬很容易生病,你尤其要注意為它保溫。”
郝醫生又說了一些注意事項。
周渝拿出他随身的本子,一條條記着。
等他走後,郝醫生想到另一隻肥肥的刺猬,好久沒見小幸運來了,不知道它怎麼樣了。
這些年,小幸運的病都是他治的,誰能想到,他會因為一隻刺猬去進修了動物醫學。
兩人同為老鄉,逢年過節,祝好總會帶着小幸運來店裡消費一筆,感謝救命之恩,兩人至此成了朋友。
【佳興寵物醫院郝醫生:今天店裡來了一隻小刺猬,和你家的小幸運可像了。】
【祝好:郝醫生,别提了,小幸運丢了快一周了。】
【佳興寵物醫院郝醫生:不會吧,怎麼丢的?還沒找到嗎?】
【祝好:是啊,懸賞都上了,一直沒回音。唉,我都愁死了。】
郝醫生突然靈光一閃,不會吧,不會這麼巧吧。
起初他以為刺猬長得都差不多,但仔細想想它和小幸運的共同點還是蠻多的。
【佳興寵物醫院郝醫生:你這麼一說,我想到那隻刺猬是主人撿到的,養了七八天了吧】
難不成他剛剛治療的是小幸運?
糟了,忘記加個微信了。
這一周裡,深藍海洋館的養殖人員陸陸續續地借口離開,亞特蘭沒辦法隻能幫着照顧夢夢。
今天深藍的最後一個人也離開了,周渝有些心緒不甯,總感覺深藍有什麼瞞着他們。
周渝在白鲸館待了一天,沒敢離開,時刻記錄夢夢的情況。
同樣是成年白鲸,夢夢的胃口比鴨鴨小了不少。
隻有拿出周渝自己特制的魚幹喂它,它才願意吃上幾口。
而且夢夢除了進食和浮出水面呼吸的時候,一般不會主動遊泳。
深藍的工作人員解釋道,夢夢是受環境因素影響,以前夢夢去别館演出時,也會有類似的症狀。
讓亞特蘭不要在意這些,去準備活動。
怕夢夢有什麼突發情況,周渝一直在海洋館待到六點半才回家。
原本他是想住在海洋館的,可家裡還有隻嗷嗷待哺的生病小刺猬,他隻能來回跑。
回家前,周渝給白鲸們喂了一次食,檢查好一切才離開。
夜裡,周渝照往常一樣停好車,沿着停車場旁邊的小路往回走。
夜幕沉沉,宛若被墨池徹底浸透,剝奪了星辰閃爍的權利,留下一片無垠的幽暗。路邊的半人高的花叢随風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宛如隐藏在暗處的手,正悄悄地窺探着外界的一切。
路燈下,一道單薄的身影被昏黃而微弱的光線緩緩拉長,斜斜地鋪展在冰冷而寂寥的街道上。在這條回家的必經之路上,周渝隐約嗅到了些危險的氣息。
他想起祝好對他的告誡。
犯罪的不止一人,可能會報複。
他當機立斷,狀似不經意地回身,往停車場的方向走。
“啪”一聲,路燈熄滅。
蜷縮在草叢的深處的男人不再隐藏,大步走到周渝面前,攔住他的去路。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着貪婪而狡猾的光芒,粗糙的左手握着一把鋒利的匕首,正抵在周渝腰間,“你就是那個把我兄弟送進警察局的啞巴?”
周渝見來者不善,大步向後退,轉身便跑。
回頭,又有兩人手拿棒子攔住他的去路。
“還想跑,老子在這蹲你們好幾天了,等你落單呢。”說着,他猛地一揮,棍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冰冷的弧線,帶着呼嘯的風聲,向周渝砸去。
周渝的夜視能力極好,他敏捷地避開,同時反手一拳,攻擊到了男人的腹部,打得他踉跄後退,為自己争取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男人啐了口痰,“娘的,還敢還手,兄弟們,上,廢了他。”
周渝被幾人團團圍住,這些人的臉上帶着不同程度的惡意與挑釁,仿佛一群饑餓的狼,正伺機而動。
瞬間,空氣仿佛凝固,緊接着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風聲。
周渝迅速做出反應,身體靈活地一側,躲過了第一個人揮來的棍子。緊接着,他一腳踢出,正中另一人的膝蓋,那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發出一聲悶哼。
周渝記得這附近有監控,他在躲避的同時有意識地引導幾人到監控的視區。
幾人大大方方地走到監控下,鏡頭上沒有燈光閃爍。
“監控,早被老三斷電了,今天,别妄想着逃走了。”他眼裡閃過一絲狠厲,這人仿佛黑夜中能視物似的,“把他控制起來,跟個魚似的滑溜,真能跑。”
幾人把周渝逼到了小區外的一條小巷。
汗水順着周渝的額頭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的心跳加速,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這些人不是尋仇的盜賊,更像是為他而來的。
人數上的劣勢讓周渝感到力不從心,他的身上不可避免地受了傷。
一個不察,周渝跌到在地。
“這活兒也太沒成就感了,連求饒聲都聽不到。”那人壓低了聲音,在周渝耳邊挑釁,“老二,斷了他的腿,看看啞巴痛苦時會不會張開嘴說話。”
正當他要動手時,一道女音從巷外傳來,“奇怪,什麼聲音?”
幾人躲在暗處,觀望着。
面前的女人倒是好顔色,一身運動衣也穿得窈窕有緻。
老大的視線移到她随手拿的包,挺值錢的。
看來今晚注定要大豐收了。
周渝意識有些混沌,好像回到了小時候,耳邊是人們得意的笑聲和咒罵聲,如同惡魔的低語,不停地腦海中回蕩。
他仿佛被卷入了一個無聲的世界,所有的喧嚣和嘈雜都被隔絕在外,身上火辣辣的疼痛無限放大,有無數細小的火焰在皮膚上跳躍,燃燒着他的每一寸肌膚。
周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