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陳正年一拍腦門,連忙補充道,“這位崔五爺還是馮家家主的小舅子。”
這樣說來,當初陳正年曾經提到過的那位馮家舅舅,便是馮景恒的小舅,崔西華。
邵鈞聽完陳正年的話,“啧”了聲,頗有些陰陽怪氣的意思:“原來是姓馮的家裡的親舅舅。”
林臻倒是沒有說話,她想起當初在背後放冷槍殺害蘭秋的那個神秘人,又想到馮景恒那時候的欲言又止,很快将所有的事情都串聯起來。
所崔西華就是當初放冷槍的神秘人,那便說得通了。
幹屍案絕對不是表面上的那麼簡單。
崔西華出現在臨城,還殺了蘭秋;當初的爆炸案又牽扯到馮家;黑衣人死之前曾經透露出的海難。
這樁樁件件的背後,一定有些某種聯系,又或者可以說,隐藏着同一個秘密。
隻要從崔家入手,慢慢查,總能有揪出狐狸尾巴的一天。
屆時,她便能找出所有真相,抓到始作俑者,替師父報仇!
想到這兒,林臻又忽然開口問道:“你方才提到八門,可有打聽到這八門的關系如何?”
“說不好,”陳正年想了想,将在外頭打聽到的事情說了個明白,“我打聽了好幾轉,對于這八門關系的,卻沒有人能說明白。”
“對了,小姐,先前咱們過去的淩霄樓也屬八門,女子當權,财力深,人脈廣,最擅監視和情報收集。”
林臻點頭,不再多說:“我知道了。”
客廳裡很快隻剩下林臻和邵鈞,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坐着,良久的沉默後,林臻問道:“你可有什麼想法?”
邵鈞動了下身體,往後一靠,慢悠悠地開了口:“你我在北平人生地不熟的,若想對崔家的事情更清楚,還是得去淩霄樓。”
林臻自然也能明白邵鈞話裡的意思,如今既然有了新的線索,那她就不會讓線索白白斷送,無論如何,淩霄樓都是合作的首選。
看來,還是要找時間再去一趟淩霄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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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公館。
“阿恒,我聽說你這幾天都沒去警察廳,是出什麼事了嗎?”
馮景恒剛進門,就被馮川寒叫住了,他停下腳步,雙手插進兜裡,回頭看過去:“哥,沒什麼事,就是不想去。”
馮川寒不說話,他對自己的弟弟很了解,自然瞧得出來對方心情煩悶,可也沒多說什麼,隻叮囑道:“下周有晚宴,謝家人也會來,不要再惹父親生氣,記得準時到。”
“我知道了。”馮景恒眉眼間劃過不耐,轉瞬即逝,他朝着馮川寒點點頭,道,“哥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上去了。”
“去罷,注意休息。”
馮景恒“嗯”了聲,很快上樓,身影消失在們樓梯口。
他回到房間,在小陽台站了許久,又從口袋裡掏出封電報來,電報内容很簡短,隻有寥寥一語。
“人已離開,前往北平。”
當初離開臨城後不久,馮景恒便收到了臨城警察廳的電報。
電報上說,林臻已經離開臨城,前往北平。
收到消息的當日,馮景恒便開始派人日日在碼頭守着,可惜都沒有遇上林臻。
他不确定人到底是不是真的來了北平,或許人真的來了,可這麼久都沒有消息,也許在半路轉道前往别處也不一定。
馮景恒心中煩悶,他厭惡這種事情超出自己掌控的感覺,如今失去林臻的消息,更是叫他煩躁不堪。
他又忍不住想起那日在街頭,林臻看向自己的目光,那種帶着疏遠,帶着冰涼冷意的眼神,讓他輕而易舉地想到當初第一次見到林臻時候的模樣。
舅舅的那一槍,似乎徹底将自己與林臻的關系打回了原點。
馮景恒思緒飄着,落不到實處,從爆炸案到如今的幹屍案,還有十多年前的海難,所有的一切,他覺得其中似乎都有關聯,可真相到底如何,他沒能從舅舅口中問出。
本以為回到北平,就能從父親口中問出一二,誰知道,他還沒問,就被老頭子關進祠堂罰了半個月。
如今,老頭子還煩他,他也不想去跟前再讨嫌,隻想着等母親從廟裡祈福回來,從母親那裡下手。
馮景恒正想着,房門被人敲響,老管事的聲音從外頭隐隐約約傳進來,“二少爺,太太回來了,讓您下樓去。”
“知道了。”馮景恒随口應了聲,将手中的煙掐滅,站在風口散了味,這才開門下樓。
客廳裡傳來說話聲,還時不時伴着笑,聽起來氣氛不錯。馮景恒原以為是母親叫了小姐妹來家裡,轉過樓梯拐角時,聲音越發明顯。
他下樓的步子跟着慢了些,再然後就看見了客廳裡的人。
馮景恒眉頭緊蹙,随即停下腳步,忽然不大想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