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樂。”

周維安望着遠處閃爍的萬家燈火，很希望此刻陸沉霄能夠站在他的身邊，和他一起迎接新的一年。

電話裡，陸沉霄的聲音透着幾分疲憊，笑着說：

“今天煮了速凍餃子，結果煮破了，現在鍋裡都是面片湯。”

周維安聽得心裡一揪：“今天過年你就吃這個？”

“嗯。”

陸沉霄的語氣帶着滿不在乎：“反正就我一個人，随便吃點就行。”

陽台外忽然傳來熱鬧的鞭炮聲，此起彼伏。陸沉霄那邊卻安靜的出奇。

周維安忍不住問：“你現在在幹嘛呢？”

“看春晚啊。”陸沉霄頓了頓：“就是電視有點老了，畫面時不時會閃，也沒有聲音。”

周維安腦海裡立刻浮現出陸沉霄一個人坐在破舊的小屋裡，對着閃爍還沒聲的老電視的畫面。

他捏緊手機，胸口悶得發疼。

“剛才鄰居家的小孩來讨紅包。”

陸沉霄繼續說着，語氣輕松：“突然想起來，以前過年我媽也會給我包紅包……”

這些話像根刺一樣狠狠紮進周維安心裡。他想起家裡餐桌上熱騰騰的年夜飯，客廳裡父母準備的紅包，再對比陸沉霄孤零零的處境，鼻尖發酸。

“沉霄……”周維安聲音有些哽咽：“我現在就……”

“我沒事的。”陸沉霄适時打斷他，聲音溫柔可憐：“聽到你的聲音就已經很好了。”

這句話徹底擊垮了周維安的心理防線。

他聲音發顫，幾乎帶了點懇求：“沉霄，你現在在哪？我去接你來我家過年好不好？”

“不用了。”陸沉霄的聲音很輕：“我這邊……不太方便。”

“可是……”

“真的沒事。”陸沉霄打斷他，再次重複：“能這樣跟你說話，我就很開心了。”

周維安拗不過他，隻好說：“那……我們就這樣通着電話守歲吧。”

電話那頭的陸沉霄嘴角翹起：“好。”

窗外的鞭炮聲一直沒斷過，他們真的就這樣通了一整晚的電話。

周維安跟父母吃飯、聊天時，陸沉霄就保持沉默，如饑似渴地聽着周維安的每一句話，那是他還沒見過的周維安的另一面。

等過了零點，周維安靠在床頭，跟陸沉霄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而電話另一端的陸沉霄，小心翼翼地把手機放在枕邊，生怕驚醒了已經睡着的周維安。

“哥……”

陸沉霄輕聲呢喃，注視手機的目光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好像在透過屏幕看見那個他日夜思念的人。

他聽着電話那頭傳來的輕微呼吸聲，一整晚都沒舍得挂斷。

直到天光微亮，對面的手機電量耗盡自動關機，陸沉霄才戀戀不舍地放下發燙的手機。

他望着窗外初升的朝陽，嘴角勾起一抹滿足的笑意。

這個新年，雖然沒能相見，但能聽着心上人的呼吸聲入眠，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禮物了。

——

新年剛過沒幾天，周維安就不顧爸媽挽留，提前回到了A市。

他拖着行李箱，站在那間曾經給陸沉霄慶祝過十八歲生日的公寓門前，鑰匙轉動。

推開門，撲面而來的是久未通風的沉悶空氣。

周維安的目光掃過空蕩蕩的客廳，明知不可能，卻還是在沒看到陸沉霄的身影時，心頭生出一陣失望。

他窩在沙發上打了整整一天遊戲，直到晚上肚子餓得咕咕叫，才不情不願地決定出門采購。

清清冷冷的超市讓周維安又想起了他和陸沉霄一起來的那一天。

他才獨處了一天，就已經覺得孤單得不行了，可想而知陸沉霄這麼多年一個人得多麼難受。

正回憶着，他恍惚間似乎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背對着他在挑選食材。

周維安心口一跳。

那人轉身，卻是一張陌生的臉。

“要買火鍋底料嗎？”售貨員的詢問打斷了周維安的思緒。

周維安胡亂拿了包火鍋底料去結賬。

拎着購物袋走出超市，他沒有逛多久，出來的時候外面的世界卻已經變得一片白。

下雪了。

這是A市今年的第一場雪。

他想起學校裡在情侶之間流傳的那個浪漫傳說。

——如果情侶能在初雪時相遇，就能永遠在一起。

周維安搖搖頭，把這個念頭甩出腦海，繼續往前走。

剛轉過超市的拐角，他的腳步突然停住了，遠處立着一個小小的身影。

那人站在一片白茫茫之間，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周維安的心跳也随着距離的縮短越跳越快。

身影站定在周維安面前。

是陸沉霄。

“哥，好久不見。”陸沉霄笑着開口。

周維安沒有回應這句問候，隻是仰頭看着漫天飛舞的雪花，輕聲說：

“沉霄，下雪了。”

心中的某個念頭也如雪花般塵埃落定。

“嗯。”

陸沉霄點點頭，目光專注地看着周維安被凍得微紅的鼻尖。

兩人就這樣站在雪中，誰都沒有再說話。

雪花落在周維安輕顫的睫毛上，很快融化成細小的水珠。

陸沉霄忍不住伸手，輕輕拂去那滴水珠，指尖在周維安臉頰上停留了一瞬。

“要一起回去嗎？”

陸沉霄接過周維安手中的購物袋，語氣自然得仿佛他們從未分開過。

周維安看着陸沉霄肩上的雪花，忽然笑了：“好。”

雪越下越大，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白色的帷幕中。

身後，兩排并排的腳印在雪地上延伸，一直通向遠方。

……

火鍋的湯底在電磁爐上咕嘟咕嘟冒着熱氣，紅白相間的鴛鴦鍋将餐桌一分為二。

周維安把買來的食材一樣樣擺上桌，陸沉霄則熟練地調着蘸料。

“給。”

陸沉霄把調好的蘸料碗推到周維安面前，是周維安最愛的口味。

周維安接過碗，嘴角輕輕上揚。

他從衣兜裡掏出早早準備好的紅包，遞給陸沉霄，補上這個遲到的祝福：

“沉霄，新年快樂，歲歲平安。”

陸沉霄接過，兩人相視一笑，誰都沒有點破這其中的默契。

沒人問為什麼說在家的陸沉霄會出現在周維安公寓樓下的超市附近。

就像沒人問為什麼周維安剛過完年就來了這裡，明明一個人住卻買了雙人份的火鍋食材，明明愛吃辣卻買了鴛鴦火鍋底料。

這是他們彼此無需出口的心知肚明的秘密。

窗外，初雪仍在靜靜飄落，而屋内，兩顆心終于在這個冬日裡找到了彼此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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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攻略進度＋1】

【當前攻略進度：100%】

【恭喜宿主，本世界攻略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