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麼東西激活成功了之後,李道全腦内的聲音更加清晰了一些,就像是聽了一陣子免費音樂之後,突然選擇開通會員暢享了高品質音質。
「宿主?好久不見!看來您的記憶有在恢複!」
“我們認識?”李道全疑惑。
「是的,在您死後。」
“我又死了?”李道全連受暴擊,内心卻難起波瀾。
「您本應該死于一場地震。」
“地震?那是你把我救活了?”李道全大腦飛速運轉。
「是的,您身上都是緻命傷,不過我能勉強維持您的生存。」
“那你是?”李道全問道。
「您經曆地震,在臨死前綁定了我們逆轉結局系統,讓您成為單元範圍内唯一的幸存者。」
“所以我現在還活着。”
李道全肯定的重複着,然後又陷入沉思:
“嘶…那我還是我嗎?”
這看似是一個哲學的問題,不過李道全并不是一個哲學的人。
他在隻是好奇:既然這東西都叫他宿主了,那他豈不是被寄生了?
如果被寄生了,那之前的任務豈不是就失敗了?
任務失敗了,死神不就完蛋了?
死神完蛋了,他不就要遭殃了?
雖然他廢物,但并不想因此連累别人。
「您還是您,我隻是幫助維持您的正常生命體征。您也無需擔心被寄生,我在地球上有實體。」
雖然李道全卻很難融會貫通,但社交的本質是交換,既然這麼大的好處落自己頭上了,那代價必然也不會小。
“所以你讓我活過來,我要付出什麼?你能得到什麼?”李道全問。
「先前您在地震中應激,短暫失憶導緻了系統斷聯,現在您基本痊愈,專心完成任務維持生存就行了。」
見隐解釋完,李道全又聽見一道不耐煩的畫外音:
「見隐你是工作狂嗎?快來吃飯了,今天有酸菜魚吃。」
“主線任務還需要觸發?”李道全又問道。
「宿主您好,系統正忙,見隐随時為您服務。」
回答李道全的還是那道電子音,但這回更像是人機客服,顯然腦子裡的那個生物已經離開了。
什麼東西啊…這兒說正事呢,就跑了?
“怎麼觸發?如果沒能觸發會怎樣?”李道全急得問了一連串問題,腦子裡卻寂靜一片,沒再得到回答了。
算了,無非就是死。
現在看似活着,實則已經死透了,但看似死透了,其實還活着,同時體驗兩種狀态,那很賺了。
雖然地震已經發生,但是也沒人宣布任務失敗,事情應該還有轉機,說不定地震還沒震到那個村莊。
李道全心裡又好受了些。
突然窗口傳來“咚咚”兩聲悶響,李道全循聲望去。
小賣部外面站有一位打着傘的中年婦女,正焦急地敲着玻璃。
李道全和她隔着雨幕對視,那女人盡力地扯起了一個親和的微笑。
李道全以為是來小賣部買東西的顧客,他用手臂蹭了把冷汗,抱着小貓拉開窗口的玻璃闆,他問道:“您來點兒什麼?”
“小李,我是你張阿姨,小時候還抱過你呢,記得嗎?”張阿姨語氣緩和,但眼角眉梢卻盡顯疲态。
李道全看着她感覺熟悉又陌生,因為這張臉停留在他記憶裡的模樣還十分年輕。
“你爸爸媽媽…托阿姨接你回家住幾天,等這邊修繕好了,你再回來啊。”張阿姨看李道全愣着,又語氣緩和地勸道。
李道全開始回憶,好像是在很久以前的一場家長會上見過這個人,貌似還是個學習成績很好的同學家長呢。
他對這個同學也是印象深刻,家裡是開武館的,很有排場。
“阿姨,謝謝您的好意,我…咳!!”李道全的客氣回應剛說到一半,就突然被一個力道拎着領子朝後猛拽,衣領勒着脖子,氣管受到擠壓,李道全直接嗆咳出聲。
與此同時,窗口外的張阿姨也急了,她指着李道全身後罵道:“佟臨佑!你個小兔崽子!”
佟臨佑?!
聽見和自家小貓的名字,李道全内心一陣狂喜,很難不懷疑是什麼死神的特殊獎勵,正準備看看是怎麼個事兒,結果被湧入的記憶潑了盆冷水。
李道全認識這個人,印象還不太好。
這輩子在他還小的時候,記憶裡總有三個人和他一起玩,其中兩位就是佟臨佑和鄧俜川。
還有一個是他親妹,李持盈。
不過已經是很久以前了,最近的印象裡,他們幾個都鬧掰了。
窗外的張阿姨就是佟臨佑的媽媽張蘭,李道全知道他們兩家關系一直不錯,尤其是張蘭和他的媽媽井香。
但他和佟臨佑就得兩說了,雖然他倆後來在工作上也有交集,私下裡卻互相看不上,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結下的梁子。
本來跟佟臨佑的關系,是李道全他單方面惹不起但能躲得起的關系。
但是佟臨佑家裡經常拿李道全作比較,李道全作為張蘭女士嘴裡的“别人家的孩子”讓佟臨佑從小聽到大。
問題是李道全本人也沒比佟臨佑強到哪兒去,兩個家庭經濟水平更是天差地别,平時都是佟家幫着李家多些,就算是說破天了,李道全頂多是脾氣比佟臨佑好點兒。
于是,在家裡從來得不到認可的佟臨佑開始故意挑釁李道全,試圖親自在他身上找優越感。
李道全老實,但他也不怕事,被挑釁就反擊,雖然每次沖突都占據表面優勢,但是在你踩我一腳我還你一拳的無限循環裡,他已經十分厭惡佟臨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