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銀姐姐回來得正好,剛把菜布回好,”小罐子替菀銀收傘,給她取了件新外袍,褪她身上沾滿風塵的職袍。
菀銀更完衣入座,翦生擡了擡下颌,小罐子會意退下,帶上門。
“翦生公公,要不要奴婢伺候您用膳?”菀銀問。
翦生道好,一張臉笑意似有若無,她實在無能辨他。
他是嘴挑的,菀銀伺候他用膳格外細緻小心,即便這樣他也沒用幾口,眸子要麼在她臉上,要麼在她手上,全程隻字未提尚太妃的事。
洗漱完畢,翦生照常要在屋裡處理公文,據小罐子所言,翦生在司禮監中人際極好,也會開些玩笑,菀銀怎麼看怎麼不像她所看見的翦生。
他在她眼中是詭秘的,她不清楚他對她意欲何為,或許是想将她關起來,養着她,看她如何掙紮頑活吧。
菀銀想撕爛翦生的臉皮,就像撕爛當初的劉襟一樣,讓他剖膛挖腹,展露真正的心思。
“公公,您累不累?”菀銀半跪在翦生腳邊,兩手虛虛搭在他膝上,極其順從的仰視翦生,“奴婢給您捶捶腿,好不好?”
“我無能受您伺候,”翦生擱了筆,擡菀銀的小臂,她順應地站起,像往常一樣坐在他腿上,攬着他脖子。
“公公總愛說笑,”菀銀下巴貼着翦生額角,雙唇引在他鬓發間,若有若無地觸碰他的臉,“奴婢給您暖暖榻如何?”
桃花眼折了漂亮的弧度,勾起的唇畔帶着意深的逗引,絕豔,卻達不了她心裡,這不是一個她認可的笑,而是一個引誘她陷落的笑。
菀銀從上往下看得見翦生神情,翦生看不見她,她眼角微斂,輕輕藏下缜密與警惕。
翦生把菀銀擡到身前,讓她直面他,“從前也給劉掌司暖榻麼?”
“沒有呢。”菀銀露出純稚的笑容,她不顧他支撐她的姿态,垂下頸子到他眼下,好讓他俯視她,而不是叫他仰視。
菀銀這姿勢顯得分外弱勢,眼神卻不藏拙,翦生知道她是個什麼人,她再裝,就是把他當傻子。
她近在眼前,翦生動動手就可以把她砸到地上,讓她狼狽不堪,也可以稍微用力,抱一抱他,她做足了姿态,隻需要他決定。
翦生忽然笑一聲,桃花眼底的陰深化開,他道:“要是辛貴人出來,做不到以前那個份上,你棄不棄她?”
“棄,”菀銀塌頸,趴在翦生的肩上,唇瓣蠕動始終擦在他的脖頸肌膚,“您還沒回答奴婢呢,奴婢給您暖榻,好不好?”
翦生不自覺地仰起頭,細微的變化被菀銀捕捉,這樣的動作讓他徹底露出頸子,她可以更好的貼在他頸下。
翦生沒有回答,菀銀卻明白。她擡颌去觸他頸子,完全貼在他肌膚上,她自己都被他柔滑的觸感怔了下,隻肖一碰,瓷白的頸子染上粉嫩的花痕。
菀銀忍不住說:“提督俸祿也沒多少,您這是貪了多少,把自己養得跟嬌嬌似的。”
翦生聽了不僅沒生氣,反而笑得更高興,“沒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