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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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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筆錢實在不小,多數官員窮極一生難攢到這麼多錢,辛貴妃雖背無世家,但單憑這筆錢,就能坐到無人可比拟的位置。

年底的雪厚而冷,雪反了光,穿進長窗,寒氣一并襲來,辛貴妃打了個噴嚏,菀銀立刻上前給她搭薄毯。

“加些炭吧,”辛貴妃蜷在搖椅裡,她翻半邊身子,背後青痕交錯。

菀銀迅速收回目光,應好,去爐子邊添炭,餘光不時掃過搖椅,總見辛貴妃無意識地撫摸小腹。

“娘娘,炭用完了,奴婢去取吧,”菀銀走過來将長窗阖上,放下簾子。

這等雜事輪不着菀銀這個掌事姑姑來,但隻要她提出來,無論這事是大是小,辛貴妃都會相信她,然後交給她。

“嗯,你去吧,要快些回來。”

惜薪司一年到頭最忙的時候就是秋入冬和年底即将過年,菀銀踏進門檻,在閣下登記等待。

今時今日不同往日,内外廷官員宮人,沒有一個不是尊敬辛貴妃的,哪怕她沒有子嗣,沒有家室,進一次冷宮,再出來不僅沒有一落千丈,甚至達到了入宮來最為受寵的時期。

“菀銀姑姑,您瞧瞧數量對不對?”小宦提着實實一筐炭薪過來,炭薪表面光滑,質地緊實,每一塊截面都平整規矩。

小宦佝偻着腰谄媚堆笑,“要是哪裡不好,您就指出來,奴婢重新讓人挑揀,送到兩儀殿去。”

菀銀環手,反複檢查,故意拖了時間,恰時劉襟回了衙門來,他上前來,示意小宦退下。

劉襟一步靠近,身子擋光,把她往閣角裡逼,“菀銀姑姑,可有哪裡不對?”

菀銀擡頭直視,“沒什麼不對,隻是辛貴妃上回被你們惜薪司的小宦吓過,不放心小宦來送。”

“兩儀殿沒有宦人?”反問語氣明顯。

菀銀不急不躁,“咱們娘娘要炭,還得自己出人手過來搬?你們惜薪司好會耍威風呐,娘娘也是你這種人敢懈怠的。”

“咱家親自送過去就是了,菀銀姑姑如此咄咄逼人,咱家都不敢認了,”劉襟摸她額頭,“治得很好,竟然一點疤都沒留,隻是翦提督背上的傷可能要留一輩子了。”

菀銀隻偏開了頭,沒有如往常一樣兇神惡煞,劉襟很敏銳地捕捉這點變化,他笑起來,“菀銀,你又想做什麼?”

菀銀眼神挪開,隻在臨走時看了他一眼。

她無時無刻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主子越得勢她越趾高氣昂,阖宮裡再也找不到一個和她一樣勢利狗腿的奴婢。

寶藍色的織金裙底在雪地裡躍爍金點,劉襟長久望着菀銀背影,撫過她額頭的手指在袖下反複搓撚。

一刻鐘後,劉襟來到兩儀殿,将辛貴妃要的炭薪搬進來,小宦隻負責擡到殿門,由他親自搬入殿中。

辛貴妃被菀銀引到院子裡,蹲在池邊撥弄池上浮冰,底下有幾尾錦鯉沒來得及處理,凍僵在池冰中,僵軀詭異。

“菀銀姑姑,劉掌司叫您過去清點炭薪。”宮人來傳。

辛貴妃蹙了蹙眉,拉住菀銀的手,“你要見劉掌司?我不想你走。”

菀銀道:“那咱們讓劉掌司過來,好不好?”

辛貴妃忙不疊點頭,“好,隻要你陪着,我都可以。”

宮人将劉襟請過來,自覺退開,核對的流程簡單,并不複雜。

劉襟按正常辦差把記冊呈給菀銀,可辛貴妃拉着菀銀,不讓菀銀不過去,隻能他過來,他隐約察覺到什麼。

辛貴妃一直背對劉襟,戳池冰玩,在劉襟站在辛貴妃背後,她也不知道。

劉襟将記冊遞給菀銀,菀銀伸出一隻手去接,分明拿得到,她卻繼續超前伸手,探進他袖口,五指覆上袖中的腕。

劉襟愣了一下,随即剜眼在菀銀臉上,她唇角有笑,狡詐靈動。

劉襟不由自主地上前半步,菀銀抽手轉頭,琵琶袖拂在他手背,像被她撫過,他留戀那道觸感。

廊下閃過黑影。

菀銀朝廊下瞥過,黑影徹底消失,她忽然一把推向辛貴妃,辛貴妃朝池裡跌,池冰砸開,她背對着他們撲進池中。

菀銀最後看過劉襟,轉身去撈人。

“菀銀,非要做到這份上麼。”

菀銀好像聽見了,好像沒聽見,她隻顧着去拉辛貴妃,池子的冰有些厚,她砸下去也隻裂開一個小口,沒有落入水裡,幾尾凍僵的錦鯉被冰包裹,浮動在身邊,把辛貴妃吓壞了。

辛貴妃落水受寒,發起高燒,兩儀殿的宮人去傳消息,萬歲連政務都顧不上,趕來兩儀殿,那時翦生的刑傷剛好,他在禦前伺候,便跟着一道趕來。

辛貴妃還沒有醒,萬歲守着她寸步不離,除了派一兩個候在寝殿外随時等喚,其餘宮人全都被趕回下房,不讓聽也不讓看。

翦生将周圍封嚴,辛貴妃落水,萬歲不顧政務過來守貴妃的事,沒幾個人知道。

飛雪呼嘯。厚雪鋪在發上,貼在額角,化成水滴,順着流進衣領,寒濕身子。

菀銀和劉襟跪在殿外,兩人都做了十年的奴婢,跪得規矩又筆直。

寝殿亮着暖光,他們跪在遠處黑暗的雪地中,世界變成了兩半,一處是貴人們暖和明亮的殿室,一處是他們所在的陰暗地界。

劉襟道:“菀銀,我值得你這樣拼麼?”

菀銀挪挪膝蓋,那裡被雪濕透了,她冷哼笑一聲,“值得,你去死吧。”

“你以為萬歲會放過你嗎?隻要辛貴妃腦子一轉,你少不了罪。”

“她轉不起來。”

菀銀一向敢賭,劉襟自認最懂她,他逾矩看向她,“翦生呢,你怎麼對付?”

菀銀悠悠笑起來,“劉掌司還是不要打聽奴婢和翦生公公之間的事。”

寝殿鎏金爐裡炸出炭星,翦生跪在爐邊等待萬歲傳喚,約莫半刻,辛貴妃醒了,萬歲喊了翦生過去。

殿外的雪越來越大,淹到大腿根來,凍得人神志不清,菀銀一動不動跪着。

劉襟往她身邊挪,“菀銀,我不逼你了,咱們一塊去死,一起落罪,好不好?”

菀銀很快回答:“你自己去死就好了,何必帶上我。”

劉襟歎了氣,“菀銀,辛貴妃不可能永遠聽信你,壓主太過什麼後果,你不清楚?先帝時惜薪司有内廠權,但想壓先帝一頭,最後人死了,内廠也撤了。”

辛貴妃曾提起過這事,如果有一天辛貴妃有一瞬的清醒,她就能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

菀銀不說話。

劉襟笑她,“我死了,就沒有人知道你那些卑劣不堪的過去,對嗎?”

菀銀聞言,無聲看向劉襟,他笑意越來越深,深到嘴角揚成怪異的彎線,眼裡對她的恨不純粹,還有扭斜無法形容的情愫。

翦生領了口谕,出殿門見翻莺跪在殿門邊,離門極近,是一個能聽見殿内說話的距離。

翻莺哆哆嗦嗦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他收回視線,擡步往殿院去。

殿院空空蕩蕩,隻有他們三人。

“劉掌司冒犯辛貴妃,陛下盛怒,”翦生靠近劉襟,彎下腰來,勾折的眼尾淬着毫無掩飾的輕蔑,“削職,賜死。”

劉襟驟然瞪大眼,怒焰噴薄欲出,翦生簡直在張口胡言。

他擡起頭,憤恨的眼珠快奪眶而出,“翦生,你傳這口谕,自己信不信?”

“我信啊,”翦生懶散開口,再朝近一步。

突然袖中出薄刃,寒光藏入劉襟衣中,他一手捂緊劉襟的嘴,一手抽刃。

刃出來,帶着汩汩鮮血。

跪了很久,早就竭力,菀銀還沒來得及多欣賞幾眼劉襟死前猙獰蹬她的模樣,倒了。

虛幻朦胧,什麼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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