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易琨終于踉踉跄跄的渾身是血背着韓岐回到了趙懷琰那裡。
“洛塵,洛塵。”趙懷琰聲嘶力竭的抓住韓岐的胳膊大喊。
“怎麼會這樣?還不快去找太醫!”看着眼前不省人事的韓岐,内心升起一股沒來由的怒氣。
“韓将軍怎麼樣!”好幾個太醫跪在韓岐床頭,看着生氣的趙懷琰,戰戰兢兢不敢回話。
“回陛下,韓将軍他,手臂上中的毒已經解了,隻是…”
“隻是什麼?快說!”
“微臣惶恐,隻是将軍背部遭受劇烈擊打,雖無明顯外傷,但是内傷嚴重,不知何時能清醒過來。”
“陛下,臣有罪,請陛下降罪。”劉易琨不曾更衣便下跪請罪,肩頭上韓岐的鮮血是那麼刺眼。
“劉将軍,快起身,你除去了蕭時宣,還帶救回了韓将軍,朕該好好嘉獎你才是。”趙懷琰上前扶起劉易琨。
“劉将軍,你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趙懷琰拿着毛巾輕輕的給韓岐擦去臉上的血迹。
韓岐就靜靜的躺在那裡,臉色因為失血過多而變得蒼白。
“用最好的藥!給我治好韓将軍!此事不得外傳,否則殺無赦!”
這場面,一如當初韓岐中毒垂危,隻是這次韓岐情況比那次嚴重的多。
太醫們慌忙起身,忙不疊的彎腰退下了。
趙懷琰一如當初在慈恩寺般細心照顧着韓岐。
“洛塵,你小時候啊,也和現在一樣沖動,”趙懷琰一邊握着韓岐手指一邊給他擦手,“現在可算是老實了。”
韓岐沒有任何反應,看似趙懷琰是在自言自語。
“要是你當初就這麼乖的躺在這裡,我又怎麼會強迫你。”
趙懷琰說着竟笑了起來。
不眠不休的陪了韓岐一夜,第二日趙懷琰還得頂着兩個大黑眼圈去上朝理事。
下朝便迫不及待的去看韓岐。
韓岐依舊躺在那裡,絲毫沒有醒來的迹象。
“二弟,小心!”一個稚嫩的聲音在韓岐的夢中響起。
韓岐好像做了很長的一個夢,夢裡有趙懷琰,有韓韶,有韓父韓母,還有徐芝蘭和鄭永。
韓岐睡着,卻皺起眉。
“洛塵,你醒了是不是,洛塵?”趙懷琰迫不及待的湊上去。
可韓岐沒有睜開眼睛,他似乎被困在了夢裡。
“快,看看韓将軍情況如何?是不是快要醒了?”太醫匆匆趕來把了脈。
太醫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明明有動作了,你看,他眉頭緊鎖,這不是要醒了嗎!”
“陛下,韓将軍隻是陷在了昏迷中的夢魇裡。”
“有沒有什麼辦法,比如說刺激一下讓他快點蘇醒之類的,或者金針過穴。”
“陛下,隻能說,金針或許可以讓韓将軍睡得更加安穩,醒過來還得看韓将軍的意志。”
“洛塵,你一定會醒來的,對嗎,你不會忍心讓我一個人孤獨的坐在高位上的,對不對,你快醒過來,望琴也很想你。”
趙懷琰到底是日理萬機的帝王,即使内心無比痛苦,依舊每日強撐身體上朝議事,下朝後便控制不住的陷入痛苦。
“洛塵,我好累,你還不想醒來嗎?”趙懷琰坐在韓岐床邊,了無生氣的幫他擦拭臉頰和手指,仿佛是每天必做的事。
“逸安。”
一聲沙啞的呼喚,頓時讓趙懷琰來了精神。
“洛塵,你終于醒了,”趙懷琰俯下身身一把抱住蘇醒的韓岐。“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醒過來的。”
趙懷琰居然有些想流淚。
“劉将軍說,你有話想和我說。”
韓岐艱難的坐起身,臉色蒼白,嘴唇也毫無血色。
“那時候我想和你說,不要把我受傷的事情告訴我家人,以免他們擔憂。”
趙懷琰接着拉了下臉。
“你就沒有什麼話是要對我說的嗎!”
韓岐哭笑不得。
“當然有啊,那時候我想和你說,”
韓岐突然愣住,那時候他趴在劉易琨背上,感受到自己生命力在一點點耗盡。
“逸安,我好像就要死了,但我還不想死,我還想看到你治理的大好河山。”
“洛塵?你想和我說什麼?說啊。”趙懷琰打斷了韓岐的回憶。
“那時我想和你說,我不舍得離開你。”韓岐還是不忍心讓趙懷琰失望。
趙懷琰眼睛裡突然就充滿了淚水。
“逸安,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我想睜開眼睛醒過來,可怎麼也醒不過來。”
“我都知道,洛塵,你先好好休息。”
“陛下。”
趙懷琰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他正欲起身,卻被韓岐緊緊抓住手。
“這很多天,你辛苦了。”韓岐一把摟過趙懷琰的脖子,吻住了趙懷琰的嘴唇。
韓岐躺了這這日子,體力當然是大不如前,好在趙懷琰沒有強硬拒絕。
“洛塵,你還得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