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雲姝剛進來就看到他了。
他今天沒當服務生,在吧台。
燈光的色調近似月光,他正低垂着眼睛擦拭杯壁,冷白的長指扶着玻璃杯,燈光顯得他手背上蜿蜒的青色脈絡更為明顯。
不知道是因為人設還是單純被冰塊凍的,雲姝眯着眼睛看了好一會兒,總感覺他的指關節也開始透出了一點惹人疼愛的淡粉色。
她站在門口隻是多看了兩眼,原本走在前面的蔣梨便忽然折回來,順着雲姝的視線精準地落在了傅松言身上。
“……”她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一些一言難盡,“你真的看上他了嘛?”
然後又安靜片刻,目光變得有些複雜,語言盡量委婉地規勸自己的好閨蜜,“我覺得他腦子好像不是特别好使。”
雲姝垂下眼睛,被睫毛遮擋住的眸光詭異地閃了閃。
她承認蔣梨說得沒錯。
但堂堂一個霸總現在在這裡擦杯子也是夠慘的,所以她還是很敷衍地為他辯解了一句:“那倒也不能這麼說。”
話尾剛收。
傅松言忽然擡起眼,兩個人的視線穿過人群對上。
“……”他挑了下眉。
倒也不是單純因為看見熟人的興奮。
而是在看見她的一瞬間,腦子裡蓦地閃過了一個詞。
——依附。
依附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附着、從屬,意味着自己的一切将完全依仗另一個人。
這也就意味着,他賺她的錢是可行的。
傅松言的唇角緩緩勾起,望向雲姝的眼睛都亮了幾分。
他幹脆利落地将杯子擺到一邊,穿過人群、步伐堅定地向她走來。
非常标準的言情小說場景。
按道理來說,目光碰撞的一瞬間,男女主應該感覺世界被人按下暫停鍵,然後全世界隻剩她倆的心跳聲了。
雲姝也摸了一下自己的心口。
然後面無表情地轉身就走。
謝謝,她真的沒有一點小鹿亂撞的感覺。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快走,不然錢包要出血了。
十分鐘後,大廳裡。
因為這次隻有蔣梨和雲姝兩個人,她們便沒有選擇包間,而是選擇了大廳内的卡座,感受下氛圍。
不同于上次的沸騰,今天這家店的主題分外小清新,台上待着的不是DJ,而是吉他彈唱,店裡的整體燈光色調也暖暖的。
雲姝感覺今天的傅松言格外不對勁。
他生得好看,氣質也好,寬肩窄腰,姿态挺拔。
這樣優越漂亮的男人,幾乎吸引了大廳裡大多數人視線。
他第十次走過來。
“傅總,在這兒存着的酒要今天喝嗎?”
雲姝擡頭:“?”
傅松言不需要她回答:“好的,那我去給您拿别的。”
他這幅行雲流水的樣子讓雲姝懷疑是不是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劇情要走。
還有他這幅孔雀開屏的樣子是要幹嘛?
她的戲份在哪兒?
真的,書裡沒寫一段,她的記憶都快進到帶球跑了也沒有發現這一段。
在傅松言第十一次出現在她面前時。
雲姝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用眼神問他:你演什麼?
傅松言才剛把全場提成點最高的酒放到她桌上:“?”
猝不及防與雲姝清淩淩的眼睛對上,手腕上傳來陌生的溫度,傅松言整個人僵住,呼吸蓦地停住。
該怎麼形容這一刻的感覺……就像是今天系統彈出來警告的時候。
世界好像在那一刻忽然不轉了。
他把這種感覺歸結于雲姝馬上就要發現自己意圖的心虛,因此立馬開了酒瓶,并倒進了她的杯子裡。
雲姝忍了又忍才沒在他的臉上來一拳:“你他爹的上七瓶了你知道嗎。”
到底是什麼劇情需要這麼走。
傅松言眼神飄忽。
不知道,他隻知道這種酒賣一瓶提成三百七。
這桌他淨賺兩千五百九。
再加上别的桌,還有他應得的底薪。
今天能賺五千。
他沉默下來,雲姝看到他白玉般的耳朵尖尖很快染上一層漂亮又詭異的粉色。
“……”她見鬼似的松開了抓着傅松言手腕的那隻手。
她看了看桌子上的酒。
又看了看傅松言此刻無法言說的表情。
莫名其妙上這麼多酒,他想灌醉她?
她再次睜大眼睛去看對方的神色。
離得近了,他耳朵尖尖更紅了。
有一個離譜的猜測緩緩從雲姝的腦海裡跳出來。
在這種霸總言情裡。
灌醉了還能有什麼能播的劇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