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幕輕盈,虛虛漂浮在空氣之中,久未彌散。
傅松言定住,眉頭緩緩皺起來。
偷親?
怎麼親。
他下意識抿了下唇瓣,猶豫不決。
湊近、離遠——
再湊近。
最後他幹脆也趴在了桌子上,對方阖着眼睛,呼吸間摻着屬于她身上的氣息。
氣氛靜谧,他忽然之間升起了一點做賊心虛的感覺。
他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再靠近,直到與她近在咫尺,連她根根分明的睫毛都看得清。
他盯着她的臉,想着親臉也算是一種偷親吧。
雲姝就醒了。
她睜開眼睛,下意識要擡頭,然後就這麼戲劇性地與他的唇瓣貼住。
像是猛然有一陣電流竄過去,傅松言下意識輕顫了下,骨節分明的長指還帶着清洗杯子過後的微冷涼氣,扣住了玻璃桌沿。
昏暗的環境總有一種脫離現實的不真實感,他的大腦宕機,整個人都麻木,唯一敏感的便好像隻剩下被她觸碰着的那處。
潮濕、厮磨。
她擡起一隻手,輕輕扶住他的後腦勺。
“……”
青年的手指無意識收緊,睫毛無措地低下。
像是起伏的水面節奏緩慢地拍打岸邊,又像是傍晚開始漲起的潮水,緩緩地、一點點攀上來,直到将樵石徹底吞沒。
溫熱、柔軟、黏膩,帶着酒和清冷澄澈的香氣。
他似乎完全被她掌控住,呼吸全憑她的節奏。
忽然之間,原本放在邊緣的酒杯被傅松言碰下來,裡頭的酒還剩一個淺底,微冷的溫度落在身上,他一個激靈,猛然驚醒,狠狠給她來了一口。
雲姝:“啊!!!”
原本扣着他後腦勺的那隻手迅速挪到前面來,抵住他的肩膀下意識将人推開。
她下意識舔了口自己方才被咬的地方,果不其然嘗到了淡淡的血腥氣息。
傅松言的背脊撞到透明的玻璃窗,室外有些燥熱的空氣透進來,如此豐富的感受一并襲來,他整個人反而迅速冷靜下來。
剛才是她主動的。
他冷着臉,用手背輕蹭了下自己的唇瓣。
果不其然蹭下來了些粉調的色澤,跟她嘴上殘留的是一個色号。
她喝斷片根本就不會知道他是誰,但她還是親了上來。
雲姝被咬得氣死了。
她捂着嘴,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對上傅松言那雙同樣有些濕潤的眼睛。
雲姝怒目而視:“你他爹的是狗嗎?”
“呵。”
他低笑一聲,慢吞吞撐着身子站起來,臉色差的像小說裡标準的黑化反派。
“我是不是狗暫且不提,你現在知道我是誰嗎?”
雲姝皺着眉頭,驟然安靜下來,最後不忍心看傻子似的移開了視線。
她冷冷的:“傅松言,你去看腦子。”
她是喝多了,不是喝傻了。
誰家好人親着親着還帶咬人一口的,他餓了嗎?中午又不是沒問他吃什麼——
噢。
他晚上應該還沒來得及吃。
雲姝現在腦子有一些暈乎,思維跳躍的也很快,傅松言看她才沉默了幾秒就胡亂朝他伸出手,要起來。
傅松言也冷着臉伸手把人拉起來。
雲姝本來想順勢抓住他的手,但忽然又想起來今天下午他給她展示收款碼的事情,于是胳膊又往前伸了伸,轉而抓住他的手腕。
傅松言:“?”
雲姝:“這樣也要收錢?你這麼黑良心?”
傅松言:“?”
雲姝:“你去外面打聽打聽,誰跟你似的。”
她戛然而止。
但傅松言聽出了她沒說出口的後半句話。
——收費這麼貴。
視線有些模糊,她晃了晃腦袋,又說:“走吧,帶你去吃飯。”
傅松言的眉心突突跳:“你吃什麼飯——”
啪嗒。
雲姝歪倒在沙發上,不動彈了。
就跟突然死了一樣安靜。
他話甚至都沒說完,她就不省人事地歪在了那兒。
傅松言那股子火氣就這麼生生掐沒了:“……”
他走過去,認命地長歎了一口氣,低下身子将她整個拽起來,動作堪稱簡單粗暴地将她扶住,讓她靠着自己。
良久,咬牙切齒道:“你真是我祖宗。”
雲姝睡得很安詳。
不僅安詳,她還擡起手很自覺的摸了摸淺薄布料遮擋住的肌肉。
傅松言不知道她車停哪兒了,這張醉鬼的臉也解不開面容id。
他隻能先扶着人站在路邊,一隻手摸出手機來打車。
她整個人跟樹懶似的貼着他,嘟嘟囔囔地說了些什麼,傅松言聽不清,看到附近有司機接單後才有些艱難的湊近她:“你說什麼?”
“好翹。”
傅松言:“。”
“好軟。”
傅松言:“。”
“貼貼。”
還是穿書好啊,在現實世界裡雲姝哪兒享受過這個,她撐死就在屏幕外面看看。
思及此,她大膽地又再蹭了一下。
傅松言忍了她一路,才堪堪忍住沒一巴掌給她拍暈。
幾十分鐘後,他連拖帶拽地把人整回了家。
他習慣性地擡手指紋解鎖,在“開鎖失敗”的提示音響起後猛然想起來什麼,把醉鬼的手從他身上扒拉下來。
噢,這裡現在是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