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姝内心有點波瀾。
一方面是對新帥哥出場的期待,另一方面則是她該加快點和傅松言的感情線了。
她要在下個月白月光回國之前讓他深、深、地、愛、上、她。
這個問題就很棘手了。
人活一世不過面子二字,她長這麼大就沒去追過别人,從來沒有。
傅松言喜歡什麼呢。
她不知道。
但她能看出來這家夥想發财。
她謀劃了幾天,之後的幾天又忙着審季度末的财報,其中幾天還摻雜着要去走劇情輔導況野,等她好不容易歇口氣停下來,她才想起來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聯系傅松言了。
兩個人之間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某一天深夜。
傅松言發來慰問消息:好久沒聽到你的消息了,是死了嗎?
她看見了。
但是忘記回了。
同樣是一個深夜,空曠又冷寂的大平層裡。
雲姝思考了半天,終于想到一個有趣又不失優雅的回複。
雲姝:哈喽,我複活了。
幾乎是在幾秒之内,雲姝看見屏幕頂端那一行字又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随後反複變換了幾次,最後歸于平靜。
他沒回。
不過他看到了。
因為很快她就看到對方更新了朋友圈。
配圖很簡單,是一張路燈下的影子,能看得出來個子很高,腦袋應該也是小時候費了心睡的。
圓乎的。
文案同樣也很簡單。
——開心就好,不用在意我的感受,我沒感受。
雲姝:“?”
她迅速截圖存檔下來,然後發給蔣梨。
蔣梨秒回:“你釣魚被他發現了?”
雲姝呲着的大白牙一下子就收回來了。
她其實是想嘲笑一下這個看起來很非主流的文案的,也不知道這家夥看啥把腦子看壞了,這種朋友圈都敢往外發。
這要是雲姝。
她保證第二天比睜眼更早發生的會是朋友的嘲笑。
幾分鐘後,蔣梨又發來一張截圖,對方的朋友圈幹淨到什麼也沒有,隻有一條橫杠。
蔣梨:我真沒空陪你倆鬧了。
蔣梨:我好不容易從手術台上下來你就給我看這個?
雲姝下意識又折回去看——還在。
這就意味着傅松言的朋友圈是僅她可見的。
“……”
雲姝緩緩地翹起唇角。
如此拙劣的小手段,但有人肯為朕花心思總是好的。
她給對方點了個贊,随後又點開了和對方的聊天框。
雲姝:如果你是想用朋友圈吸引朕注意的話,那朕告訴你。
雲姝:你成功了。
消息發送出去後,她又折了回去放大看對方的照片。
街道邊有一塊路牌,她去地圖上搜了一下街道上的名字,又輸入了他家的地址。
跨了個區,地鐵半個小時的路程。
她思考了一下,轉而去聯系了下店家,給他定了點他可能曾經愛吃但現在吃不太起的味道安撫因為被她冷落而破碎的心靈。
傅松言一直沒回。
過了兩分鐘。
雲姝扔了個問号過去。
對方正在輸入的字樣又冒了出來,這次她一點耐心都沒有地直接搖了個電話過去——
他挂了。
雲姝又丢了個問号。
然後補充:你真生氣了?
傅松言這次回得很快:沒有。
不過雲姝沒看到他回了什麼,消息才剛進來的下一秒,她便又搖了個電話過去。
她聽了幾秒默認的微信語音鈴聲,随後響起來傅松言的聲音:“我真的要把你們這種動不動就愛打電話的人抓起來。”
雲姝聞言沉默了一下,因為她忽然之間想起來,在很早之前,她當社畜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
這個念頭很快就消散。
她聽出了對方聲音裡的賤意沒有往日那般濃烈,一時之間還有一些不習慣,但她還是馬上就問了:“你怎麼了?”
傅松言安靜下來,安靜到雲姝除了空氣交雜電流,以及地鐵上模糊傳來的報站聲外什麼也沒聽見。
良久,他有些低的聲音含糊不清地傳來。
“……我不舒服。”
他今天被迫喝了很多酒。
他不清楚這是不是世界運行的法則,也不清楚是不是人設的禁锢,找他的全是一些危險又來錢快的兼職。
這似乎是一場無法突破的死局,因為沒有别的兼職要他,但他又很需要錢。
傅山的藥又該續上了。
他隻是和雲姝說了這四個字之後便再沒有補充什麼,他安靜地把手機舉在耳朵邊上,低着腦袋,聽到那邊也瞬間沉默下來。
他慢吞吞地眨了下眼睛,唇瓣抿起來,抓着衣料的長指也無意識收緊了些。
意識集中起來,卻又不知道該集中到哪兒去,一時之間傅松言有些無措,全世界除了對面混合着電流聲音的呼吸聲外,就隻剩下自己的心跳聲。
他的手掌緩緩上移,覆住心口,有些困惑地皺了下眉——他數不清自己的心跳頻率。
此刻的感覺更像是被搖晃的冰鎮汽水。
碰撞産生的氣泡洶湧,堵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