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六點,鬧鐘一響,我立馬想伸手關掉,卻不想有隻手比我更快。
“你醒了?”我看着木木清醒的雙眼,說了句廢話。
看來緊張的不止我一個。
第一天開學我當然要去送他,明明路上還在不停地安慰他不要緊張之類的話,結果到學校門口時自己心髒卻在“噗通、噗通”地跳。
“我已經跟班主任溝通好了,你情況特殊可以帶着手機。”
“在學校遇見任何讓你不舒服的人和事,立馬給我打電話。”
“好了,去上學吧。”
在我說的過程中木木一直認真聽我說話,很乖,我說完讓他走之後,他也立馬轉身邁開步子。我看着他變得逐漸挺拔、寬闊的背影,忽然像犯病了一樣跑上去抓住他的胳膊。
木木扭頭看到我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随後眉毛微微皺在一起,手背貼上了我的額頭。
“弟,要不咱們别去學校了吧……”嘴角扯出一個笑,我想我現在笑得一定很難看。
木木毫不遲疑地點頭,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他好像更急着想把我羽絨服上的帽子扣上,一邊拉着我就往家的方向走,一邊掏出手機:“你是不是發燒了?”
我深吸一口氣,反手攥住他的衣服站在原地,“開玩笑的,學生當然要上學。”
“而且我沒有發燒,應該是來的路上說了太多話,灌了一肚子冷風,所以現在胃有點不舒服。”
木木看我一眼,想要繼續拽着我往前走,“今天請假,明天再上學。”
我笑着捏他的手,“我也請假嗎?你替我去上班嗎?”
木木停下動作站在原地,眉毛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我搭上他的肩膀,摟着他往校門口走,“我回家喝點熱水就好了,再不舒服會喝藥,别操心了。”
最後手按在他的背後,推了推,“去上學吧,大學生。”
木木猶豫了一會兒,最終妥協地指了指手機,我沖他比手勢——OK
……
上午十一點零四分,我看着被挂斷的第三個電話以及簡短的“上課”兩個字,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點分離焦慮。
有時候真想跪下來求自己,能當個正常人嗎哥們兒。
也許是時間一長變成慣性了,這可不行,我得轉移一下注意力,于是劃拉兩下屏幕,找到了我的發小。說是發小,但也是半吊子,曲西洲在我初二那年搬走了,大學快畢業了才又聯系上。
【小狗可愛】:在嗎?
【曲西洲】:被盜号了?
【小狗可愛】:我養了一隻狗,很可愛。
【曲西洲】:……能看出來,啥品種啊?德牧?
【小狗可愛】:但他現在在上學,我有點想他。
【曲西洲】:上學?你們城裡人養狗還挺講究。
【小狗可愛】:但他現在在學校裡。
【曲西洲】:下班了去接呗,你還能攔着孩子上學啊,有人跟狗玩總比圈在家裡好吧。
【小狗可愛】:曲西洲你說得對,我今天要早點下班去接他。
【曲西洲】:草跟你說了多少遍叫哥!叫哥!
【曲西洲】:你是不是又把備注給我改回來了?
【曲西洲】:你等我放假回去的
【曲西洲】:李渠你又用完我就扔是吧
【曲西洲】:李渠你死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