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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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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沈寒枝接下來的話又令其緊張起來。

“你似乎與别的莥婆不同。”沈寒枝從頭到腳打量對方,“小小年紀不辭勞苦,扮成男人在制匾坊尋工,還扛着這麼重的匾走過兩條街……那店家給了你不少錢吧?”

莥婆本想反駁,但沈寒枝稍一松勁兒,她便又被牌匾壓得喘不過氣來,隻好咬着牙點頭承認:“是,我是莥婆。可我是平妖,我沒害過人!我有妖簿的!”

沈寒枝笑道:“你同我解釋什麼?我又不抓你。”她直接把莥婆肩頭的牌匾搬下來抓在手裡,隻讓其捏着匾角。

莥婆怔怔地瞧了瞧自己的手,又盯着沈寒枝的手感歎:力氣真大呀!不愧是擁有妖心之人!

正所謂妖性相通。沈寒枝在木鴻閣察覺到莥婆時,莥婆亦感應到沈寒枝那顆蘊藏着強大力量的妖心,隻不過她尚不清楚沈寒枝是哪種妖。

沈寒枝悠悠問道:“别的莥婆都賴在大戶人家當管事、嬷媪,與家主同吃同住不說,月錢還不少拿,活計更是不累,怎麼偏你要去制匾坊尋工?”

“我想成為一代梓匠,憑己之力造出巧奪天工的奇珍重器。”莥婆聲音輕而堅定,言簡意赅地解釋,“我知道這算不得什麼淩雲壯志,說出來還會惹人發笑,但這是我自小想做的事,我不想輕易放棄。”

沈寒枝不禁對其刮目相看,又問:“你族人如何看待此事?”

莥婆眼中閃過一抹失落的情緒,但很快她便将這股情緒藏了起來,直視沈寒枝回答:“那不重要。”

“所言極是。”雖未見過莥婆的真實面孔,沈寒枝卻能從那雙眼睛裡感悟到她的意氣。拐過一條街後,沈寒枝指着不遠處的宅院說,“那兒便是了,你可以回去了。”

“等等!”莥婆叫住沈寒枝,躊躇地問,“你……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等我想好了自會去木鴻閣找你。”見莥婆欲言又止,沈寒枝補充道,“放心,我不會讓你去作惡的。”

莥婆面色一松,欠身行禮後便回了制匾坊。

沈寒枝拖着牌匾故意裝作很重的樣子慢慢挪步到宅院門口,正想叫幾個僮仆出來挂匾,突然看見傅聲聞從對面走來。

他身軀凜凜但步伐極慢,每一步都似有千斤之重,蒼白的臉上布滿細密的汗水,眼神黯淡全無光彩,雙肩捆着兩條粗麻繩,繩子另一頭則系着一塊及腰高的下馬石……

沈寒枝當即丢棄牌匾朝傅聲聞奔去,一靠近便覺滿鼻的血腥味,倏爾驚疑不定。

傅聲聞隻淡淡地看着她,未吐一字。

沈寒枝抓住他的手使他停下,偏頭往他身後看去:後背多了幾道很深的鞭痕,皮開肉綻的傷口與破碎的布料粘連成結,汗水與污血混為一片,粗麻繩蹭過的皮膚無不是發紅腫脹……直叫人觸目驚心。

沈寒枝極為小心且輕柔地把麻繩從傅聲聞肩頭取下,盡管如此,傅聲聞還是疼得發出一聲悶哼。

“是誰?”

傅聲聞偷瞟沈寒枝說話時的神情——沉聲靜氣,眉心微蹙,除此之外并無太大波瀾。他内心有些打鼓,想了想還是決定先閉口不語,等沈寒枝再急一點再說。

可他失策了,沈寒枝從容問道:“是馮騁,對吧?”雖是問話,語氣卻十分笃定。

傅聲聞隻好點了點頭。

“人在何處?”

“去郡廨找譚太守了。”傅聲聞拿不準她是否會替自己出頭,不敢輕易添油加醋,隻如實說道,“你走之後他便将我帶去了柴房,叱罵我辦事不力,親自打了我五鞭……”

“為何不躲?以你的身手,再遲,第二鞭落下前也能躲開了。即便要讓馮騁撒氣,也當知道什麼叫适可而止……”

見沈寒枝終于表露出動氣的迹象,傅聲聞立刻說:“我這條賤命便也隻有阿姐會疼惜,旁人隻當我是草芥,躲又能躲到哪裡去呢?”說着還低下了頭故作可憐。

果然,此舉成功挑起沈寒枝的憐憫。

她盯着傅聲聞的傷口,心裡忽然很不是滋味。本來還懷疑這傷會不會是傅聲聞自己弄的,便是意圖讓她去幫他出氣,膺懲馮騁……但聽了剛才幾句話,她疑慮頓消,忍怒而不發,沉默良久後應道:“我知道了。我先去買藥,你回房休息,切勿讓傷口沾到水,若再有誰使喚你幹活,一概不理,叫他們直接來找我。”

沈寒枝把下馬石安安合适地甩到了院門口,又将牌匾靠着下馬石立住,緊接着便趕去了藥鋪。

望着漸漸遠去的背影,傅聲聞唇邊露出滿意的笑容,貌似毫不在意後背的傷,心情頗佳地邁開步子朝下房走去。

正在下房休息的幾個僮仆見到一身是血的傅聲聞,全都唯恐避之不及,捏着鼻子溜了出去,且前腳出門後腳便議論起來。

傅聲聞隔着門探聽,他們不外乎是說因為自己得罪了馮僚佐,此時同自己走得近定會被那心眼兒堪比針鼻兒的馮僚佐報複。

雖說理解他們的擔憂,傅聲聞還是忍不住在心中歎道:這些鞭傷若不是我挨下來,便會如數落在你們身上,到時候你們隻能趴在床上哼唧,哪還有此等興緻扯閑篇兒?

“唉……”

傅聲聞歎了歎氣,眉心緊鎖,咬牙褪去七零八碎的血衣,感覺像是撕掉了一層皮。說不疼是假的,可為了博得沈寒枝的同情,再撕掉幾層皮都能忍受。他取來清水沾濕葛布,費力擦拭後背,可夠了半天非但沒有夠到傷口還更添好幾分痛楚。

正當傅聲聞氣惱地把葛布丢進水盆裡時,沈寒枝推門而入,緩了一口氣說:“去床上趴着。”

傅聲聞老老實實上床趴好。沈寒枝把水盆端來床邊,酘了一把葛布,輕輕點抹在傷口的周圍。

傅聲聞瞟了一眼藥瓶子:“又花了不少銀子吧?”

“是啊,所以你最好趕緊告訴我那箱銀錢在哪兒。”

她居然還沒忘了這件事!傅聲聞不由失笑,轉念一想,也是,那麼一箱子錢任誰都忘不了。

“好,我告訴你,你湊近些。”

沈寒枝沒多想,俯身貼到傅聲聞唇邊。

傅聲聞故意把聲音壓得極輕,唇瓣若有似無地擦過沈寒枝的耳畔,慢慢說道:“後院枯井一半,巽娘閨房一半。”

沈寒枝耳朵癢癢的,傅聲聞說了什麼沒太聽清,依稀是什麼枯井、什麼閨房……等等,閨房?

枯井尚可理解,可閨房是什麼情況?

沈寒枝脫口問道:“你闖誰閨房了?”

傅聲聞欲捂沈寒枝的嘴,卻因此扯到背上的傷,吃痛地蹙眉:“小聲些!”

沈寒枝壓住他的手腕,嚴肅地質問:“你把銀子藏在誰的閨房裡了?”

“巽娘。”

沈寒枝一頓,繼而語出驚人:“你也瞧上了巽娘?”

傅聲聞瞪大雙眼同時以氣聲驚呼:“你在想什麼呀!瘋了嗎!我瞧上她?”

沈寒枝也覺得傅聲聞看上巽娘的可能微乎其微,但有句話叫饑不擇食……她理了理思緒,勸道:“巽娘曾是魏關埔的妾,卻又與馮騁有染,于你而言實非良人。傅聲聞,你若是想女人了,我可以找機會帶你去州上吃酒開葷,你還是不要打巽娘的念頭……”

“我沒有!”傅聲聞牙都快咬碎了,拼命解釋,“習焉不察!我是把銀子置于巽氏閨房的梁枋上,根本不會有人搜查那裡!沈寒枝,你想到哪裡去了?”

沈寒枝恍然,不大好意思地笑說:“是我誤會了,你……你躺好,我要塗藥了。”她拭淨傷口,拿出從藥鋪買的金瘡藥輕輕塗抹在傅聲聞的背上,忽又想起一事,“不過我說可以帶你去吃酒開葷還是作數的,你若是哪天想……”

“我不想!”傅聲聞沒好氣地打斷了她的話。

“哪有男人不想……”沈寒枝被傅聲聞冷眼一瞪,咽回了後話,改口道,“你今天好好卧床休息,那些活兒我替你做,飯菜我也會送來。”

傅聲聞略顯失望,輕手拽了拽她的衣角,問:“你說過不會讓人欺負我,現在我被人欺淩了,你……便隻是如此嗎?”

“當然不是。”沈寒枝早猜出傅聲聞欲讓自己替他平冤,但沒想到他現在才說,暗忖他還真沉得住氣。

“你打算如何?”

“不便細說。總之今夜不論聽到什麼動靜,你都不要出屋,養傷要緊。”

沈寒枝說完便走出了下房,沒給傅聲聞再問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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