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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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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傷他?找死!”

沈寒枝踏着話的尾音飛身而起,揮舞半劍猛力插中山蜘蛛的眼睛。

山蜘蛛痛苦嘯叫并瘋狂甩動頭部,恰是此舉使得毒液濺入沈寒枝的肌膚和口眼之中。

沈寒枝未曾注意,隻顧着斬斷纏住傅聲聞雙腿的蛛絲。當她從一團黏膩中把人拉扯出來時,毒液已滲進體内并快速蔓延開來。

山蜘蛛被刺瞎一眼,行動略有遲緩。

沈寒枝乘勝追擊提劍再砍,直将餘下之足盡數截斷,又跳上其身旋轉劍尖挑出另一隻眼。與此同時,傅聲聞揚劍劈下山蜘蛛的毒牙和另幾處要害。

終于,山蜘蛛氣數殆盡,化作殘碎骨肉橫撒于地。此間動靜震天撼地,惹得藏匿于林間的大小妖獸紛紛跑來圍觀,殊不知好奇過深,或将送命。

元兇雖死,沈寒枝卻忿恨未消。她尤嫌不夠地調轉劍尖擊殺那些躲在陰暗角落裡的東西,血洗焚蕩,不過須臾便平了一整坐山頭,驚得妖物走獸無不聞風喪膽,落荒逃命。

“沈寒枝!”傅聲聞見狀不對,連忙棄劍朝她奔去,鉗住她的雙臂緊盯她的眼睛,鄭重告誡,“你終究與那些妖獸不同!沈寒枝!莫失本性,莫忘本心!”

聞言,沈寒枝逐漸冷靜下來,呼吸變得平緩,手上也松了勁道。

傅聲聞趁機奪過她的劍,卻發現握處沾滿鮮血,低頭檢視不由一驚:綁作劍柄的木塊早已掉落,她的掌心被利刃劃裂開一道血口子,正汩汩往外冒血水……

“你受傷了!莫策給的藥在哪兒?”傅聲聞一邊問,一邊把衣衫撕成布條綁住傷口。遲不見沈寒枝應聲,他擡頭看去,更為驚疑地瞠目喚道,“你怎麼了?沈寒枝!”

隻見她雙眸血色未褪,瞳仁慢慢模糊,臉上呈現紫褐紋縷,嘴唇黑灰、手腳冰涼,身形無力癱軟下來……

傅聲聞眼前閃過院民屍體的樣子,大抵與此無異,又想到莫策的話,頓時意識到沈寒枝是中了毒,慌忙從她身上翻出那顆藥丸,喂入她口中并迫使她咽下。

血色瞳仁渙散減慢,但面色紫褐仍不見緩解,身體溫度也還在降低。傅聲聞清楚再耽誤不得,背起她便奔赴半山觀。

“沈寒枝!不許睡!堅持住!那些院民可不希望這麼早在黃泉路上見到你……沈寒枝!你聽沒聽見?!”

一路上無論如何呼喚,沈寒枝都沒有半點反應。傅聲聞甚至感覺到她的妖心跳動得越來越慢、呼吸越來越冷……除了不停奔跑,他無計可施,心中又急又恨,惱怒呵道:“你不是想親眼看到吾朝海晏河清再無戰事嗎!那便不許死!睜開眼睛,活下來!我承諾定讓你看到那般光景!沈寒枝!你聽到了嗎!不許死——”

終于,沈寒枝翕張雙唇,吐出一絲冰涼衰弱的氣息,聲音極其幽微:“傅聲聞……”

“沈寒枝!”傅聲聞眸色一喜,更加快了步速,“再等一等,堅持住,普濟院很快到了!”

“不,普濟院……沒了……”

“……”

傅聲聞如鲠在喉,再說不出一個字,隻能刹那不停地往半山觀跑去。

道觀門前,莫策滿面焦灼早等不及,搓手頓腳來回踱步。若傅聲聞再晚回來一時半刻的,他或許真要壯着膽子去尋了。

見黑暗中出現人影,莫策長舒一口氣:“總算回來了!你們……”可這口氣還沒舒完,他便神情一滞,惶然質問傅聲聞,“她怎麼了!”

“中毒。”傅聲聞奔入慈悲殿,扶沈寒枝小心躺好,随即朝莫策托掌催問,“快給我解藥!”

莫策并不理會,跪在沈寒枝身邊搭脈診查,臉色愈發晦暗,反複嘟哝着:“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到底如何!”傅聲聞語速甚急,“我查看過,她口眼肌膚均有毒液滲入,種種症狀皆與院民屍身相同。我給她服下藥丸,雖有緩解卻并無好轉的迹象……”

“她需要血。”莫策懵懵怔怔道,“至陽至純的……人血。”

傅聲聞不得不快速辨别莫策所說是真是假,但見這藤妖吓得不輕,十之八九是可信的。他忖道:“當初金瘡藥裡含有你的妖力,我用後不過片刻便能痊愈,為何你的血不行?”

“呵,我倒希望自己的血可以救她,好叫她欠我一個天大的人情……”莫策緊緊皺眉,盯着昏迷的沈寒枝說,“可惜我是妖,妖的血大都不純淨,隻會加速毒發,于她有害無益。”

傅聲聞審視其貌,慎重問道:“有了血,又如何救?”

“肌膚之傷以血塗抹,口瞳之毒以血浸滲,還須不斷地用純陽之血淨化其體,直至蛛毒完全消失。此間所需血量未有定數,換作旁人必隻有一命換一命,但好在阿枝有……”莫策尚不知傅聲聞已曉妖心一事,仍有心隐瞞,改口道,“阿枝體質不同,若是救她,那人興許能有一線存活之機。不過山蜘蛛的毒液異常厲害,便是我也不敢保證萬全。”他如實講明,眼神忽又瞟向睡在牆邊的蕭忴,喃聲低語,“實則,孩童之血最為純淨,乃最佳解藥……”

“你敢動這個心思,沈寒枝醒後定會殺了你。”傅聲聞冷聲打斷。

莫策豈會不知。他從頭到腳掃量傅聲聞,不耐煩地問:“你救是不救?”

“救!”

正如莫策所說,叫沈寒枝欠自己一個人情無有不可,同時也算是自己為普濟院那些人命稍作彌補……幾重考量之下,傅聲聞挽袖露出結實的手臂,抽出沈寒枝的匕首劃開皮肉,任由鮮血流出。

莫策從旁協助,取來鮮血塗在毒液沾染之處,又小心撐開沈寒枝的眼皮讓傅聲聞的血滴入她的瞳孔,此後便是好一番耐心等待。

血不停流失,為免傷口愈合,傅聲聞需要用匕首反複割劃。他面色逐漸虛白,嘴唇幹裂、冷汗頻落,整個人不住地打顫,咬牙輕問:“還要多久?”

莫策仔細探查,見沈寒枝瞳仁複而凝聚、紫褐紋縷淡化、嘴唇泛起紅色,略松一口氣,道:“有效果,再等等。”

傅聲聞點點頭,省着力氣不再說話。

直至晨光熹微,沈寒枝總算恢複常人态貌,隻是尚未清醒。

莫策看一眼傅聲聞,心道此人還真是頑固,血快流光了竟一聲不吭!他将指尖搭在沈寒枝的手腕上,探其脈息已穩,心中暗喜,又在其頭頂施針激發經氣強固心脈,故意多耗了一刻鐘才懶懶地說:“可以了。”

傅聲聞臉色慘白如紙,眼睛卻格外有神,目不轉睛地盯着沈寒枝,連還在流血的手臂都忘了放下,見她呼吸平穩面色紅潤,方才安心。

莫策輕翻白眼,身子一橫擋住傅聲聞的視線,不情不願地幫他止血并包紮傷口。

“多謝……”

傅聲聞氣若遊絲,話音未落便昏倒在地。

莫策撇撇嘴,從藥箱裡拿出補氣養血丸,動作粗魯地倒入傅聲聞口中,最後嫌棄地撣了撣手,把人踢到了一旁。

沈寒枝忽然呓語:“傅聲聞……”

莫策急忙湊近,卻在聽清她說的話後黑着臉又給了傅聲聞兩腳。

半柱香過去,沈寒枝緩緩睜開雙眼,清醒過來。

“你醒了!阿枝!”

莫策歡天喜地,甚是殷勤地扶沈寒枝坐起,胸膛挺得不能再直,隻等着沈寒枝靠上來……

然而,沈寒枝一看到躺在地上的傅聲聞便當即朝他撲去,倉皇狼狽之态恰恰說明了她憂心深切。

莫策隻覺眼前刮過一陣風,眨眼便不見她的身影,原本笑盈盈的嘴角霎時僵了住。

沈寒枝把人抱在懷裡,一遍遍喚:“傅聲聞?傅聲聞你醒醒,你……這是怎麼了?”她發現了他手臂上的傷,又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血痕,頓時了然,心潮翻湧感慨萬千:世間居然有人願意為了她拿命作賭……

她目光深沉凝望着他,一手輕輕捧起他的臉頰,一手伸向莫策,催促道:“快給我藥!”

“你們兩個怎麼……真是的,拿我當藥罐子嗎?”莫策抱臂胸前,賭氣地說,“藥沒啦!都被我吃光啦!”

沈寒枝突然冷眼瞪去。

莫策敗下陣來,癟着嘴解釋:“我已經幫他止了血也喂了藥,但他實在失血太多,非一時半刻可以痊愈,要慢慢調養。阿枝,你也一樣啊,雖說有妖心,可也不能大意……”

“對!妖心!”沈寒枝急問,“若我再把血還給他呢?”

莫策愣住:“什麼?”

“從我妖心流出來的血是不是能讓傅聲聞快些好起來……”

“沈寒枝。”

截話的是傅聲聞。他閉着眼睛,似吐氣般勸她:“不必為我……”然言未盡又陷入昏迷。

沈寒枝置若罔聞,仍想咬破手腕喂血給他,被莫策一把抱住了胳膊。

莫策急得火冒三丈,大吼道:“你是被毒聾了嗎!他都說不必了!還是你以為這血換來換去的好玩啊!你别忘了你的心是妖心,算起來你也是妖!妖的血對他未必有好處!沈寒枝,你敢拿他的命去冒險嗎?”

此話字字誅心,每一句都問在沈寒枝的痛處:她終究與傅聲聞不同,沒辦法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傅聲聞的命,那樣非但救不活他,反而會害了他。

無力感裹挾着沈寒枝的身心,她隻能将懷中的人抱得緊一點再緊一點,像護着稀世珍寶,生怕被人奪了去……

不!她要傅聲聞活着!便是閻王也不能奪走他的命!

“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沈寒枝目色毅然,自言自語。

見此一幕,莫策胸口憋悶難受得緊,暗道一句“眼不見為淨”,拂袖轉身。

本想一走了之,可又不希望沈寒枝因過分擔憂而勞損神思不利傷愈,莫策想了想,到底是無奈開口:“放心吧,這家夥身體底子好,暫無性命之憂。回頭我去山裡打兩隻野鹿,讓他喝些鹿血補身便是了。”

沈寒枝撫着傅聲聞鬓邊碎發,憂心忡忡地同莫策确認:“他當真無恙?”

莫策不想再答,喪眉耷眼地走了出去,當日便從林子裡獵到一隻小鹿。

沈寒枝割鹿放血但不願殺生,留足養傷所用便将鹿放回了山林,一連幾日皆是如此。莫策對此頗有微詞:“你倒是心善,可憐我日日要進山……”山中蚊蟲甚多,他自然心有不快,卻也隻敢在嘴上嘀咕一言半句,發完牢騷照去不誤。

幸好傅聲聞最終平複如故,安然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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