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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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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聽到籠中是妖,胡阼非默不作聲地退了兩步,結果看見鐵籠裡關的僅是一隻比巴掌略大的白毛刺猬,他又大了膽子走上前,好一番恭維:“謝大人果真不同凡響!稍一出手便解決了困擾吾等許久的疑案!如此伸張正義為民除害,實在是厲害!厲害啊!隻是這,屁大點兒的妖物何至于用這麼大的囚籠啊?謝大人英明神武,有您坐鎮,什麼妖魔鬼怪敢造次呀!”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蹒蹒氣得咬牙切齒,猬毛沖天豎立,兇神惡煞地沖說話之人龇牙咧嘴,發出的叫聲連人都能聽出來罵得有多髒,而且叫了半晌始終沒人制止。

“嘿!你個妖怪!事到如今還不認罪伏法!還敢叫?呸!”胡阼非繞籠踱步邊指邊罵。

蹒蹒不甘示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

互罵聲不絕于耳。

此景未免太過荒誕滑稽,若傳出去必定遭人笑話。謝孝安阖了阖眼,到底是看不下去了,一聲輕嗽:“咳!”

胡阼非當即閉嘴。稀奇的是,白毛刺猬居然也就此打住不再怒叫了,趴在籠子裡悶悶不樂地撓肚皮。

謝孝安寡淡道:“案子既已查明,明日便在郡上當衆施刑,以安民心……”

沈寒枝不願蹒蹒替自己頂罪,話都不及聽完便跑回去找傅聲聞商量對策。

而她離開之後,謝孝安所言卻是:

“此外,稽查司還查出了一些别的事情,州牧可有興趣一聽?”

這個少年刑官難得露出一絲笑容,但笑容裡透出的凜凜寒意又令人膽顫。胡阼非心生不祥,趕緊俯下身子硬着頭皮答道:“卑職敬聽恭受!”

謝孝安幽幽細數:“王有義當街欺女緻使女子羞憤自戕,依吾朝律法,其罪當誅。魏關埔多次貪污赈災糧款,無視民生監守自盜,依律當誅。譚德伍撞傷婦人卻不施救,以緻婦人橫死街頭,依律當誅。”頓了頓,又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對了,譚德伍生前是如何得到太守之位的,州牧還不知道吧?”

這口氣分明是明知故問!

胡阼非心虛不已,滿頭冷汗,雙目盡顯惶恐,一身肥膘驚顫不止,張着嘴巴急欲自辯。謝孝安卻不給其說話機會,轉而問金慕葉:“如今真兇伏法,金大人以為該如何施刑?”

“但憑稽查司裁斷。”

金慕葉心道:想必此人便是那位貴人派來的,且正如貴人所言,一切應該皆已安排妥當,我隻需履諾便可,餘事勿管。

謝孝安點了點頭,目不斜視,又問胡阼非:“州牧以為呢?”

“謝大人!大人!”胡阼非眼神堅定,斬釘截鐵道,“此案您說怎麼判,便怎麼判!”

謝孝安動動嘴角:“王有義、魏關埔、譚德伍三人皆有罪在身且罪不容誅,而此妖殺人亦為真,無可逭咎,本官便判其仗刑一百,行刑後不論生死,諸案皆止。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甚好!甚好啊!”胡阼非撫掌大喊,還一個勁兒給金慕葉使眼色。

不翻舊案正合己意,金慕葉舉手行禮:“下官無異議。”

“好,此妖便由稽查司看管,明日直接押解到刑場。”謝孝安言罷,轉身便走。

胡阼非忙不疊跟了上去,追送到郡廨外,嘴半刻未歇:“謝大人莅臨本郡居于何處啊?可有不周之處?卑職知道有一家酒肆……”

謝孝安毫不理睬,出了郡廨大門便加緊步子鑽入馬車。一旁的随從見機行事,動作自然地擋下欲湊到近前的胡阼非,客氣地說:“州牧不必勞煩了,我家大人住驿館便可。”

胡阼非仍覺忐忑,想再說些什麼,卻聽車内傳出謝孝安的聲音:

“州牧若無旁事,當于明日觀刑後速回州上,以免耽誤樾州事務。”

無波無瀾,難辨喜怒。

胡阼非躬身以應,一個“是”字尚未落音,馬車便不再停留,揚長駛去。他愣了一下,停在原地琢磨了會兒,直奔自家車馬而去,上車後催促小厮駕車追趕,再無暇顧及金慕葉。

衙差見京官和州牧接連離開,走到太守身邊禀報道:“大人,方才有一男一女要找您,我便将他們帶到偏廳等候了。”

“可有說何事?”

“那倒沒有。他們帶着一個孩子和一頭鹿,左不過是尋常家事,求您做個主罷。”

金慕葉趕至偏廳,确見廳内之人各立一邊,氣氛微妙,似有些劍拔弩張。他定睛瞧去,左側的正是當初跟随譚德伍到比周縣的郎君,而右側……

“是你?!”金慕葉瞪圓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喊道,“琉鲂?!”

沈傅二人面面相觑,一時間都把方才因是否營救蹒蹒而産生的不愉快抛之腦後了,不約而同地想:太守說什麼?

金慕葉神情愈發恍惚,唯有那雙眼睛緊盯住沈寒枝不放,殷殷目光由驚轉喜再至疑惑,甚至還泛起了淚光。

沈寒枝不由警惕,小心地問:“金太守認得我?”同時迅速回想自己何時同這位官者打過照面,但想了半晌,并無印象。

聞其語聲不同,金慕葉愣了一愣。憶及故友确已不在人世,而眼前之人隻是長得相似,他眸色霎時黯淡,勉力收斂心神卻還是語無倫次:“姑娘請見諒,實在是……你與在下的一位故友,着實相像。”

原來是認錯人了。沈寒枝暗松一口氣。

傅聲聞卻狐疑:金慕葉頗有年歲,所謂故友當與其年紀相仿,合該是一位韻緻佳人,而沈寒枝樣貌稚氣,說是他女兒都不過分,怎可能認錯呢?除非,那位故友早年便已身殁,沈寒枝是與其年輕時的容貌較為相似,如此說來……

某一念頭在腦中閃過,傅聲聞暗暗一驚,不禁再次細細審視金慕葉,觀其神色不像僞裝,便于心底盤算起來。

如今凡與沈寒枝有關的,他都不知不覺多留了幾分心思。

沈寒枝懷抱蕭忴,用提前想好的說辭表明來意:“金太守,聽聞您處事公正、愛民如子,是個好官,我們今日冒昧前來,便是鬥膽想将此稚童托付于您。我們在河邊撿到了他,當時他險些溺死,醒後又不知受到什麼刺激而忘記了一切,隻說自己名叫蕭忴,幼時失去雙親,一直颠沛流離。我們要去蕈州軍營,不便帶他同行,故而來此。隻求大人可憐這孩子命苦,收留下他!”說罷便要跪地相求。

傅聲聞眼疾手快,一把拽起沈寒枝而不使其屈膝,而後直視金慕葉,故意壓了聲音徐徐說道:“太守大人求善于民,以造福百姓于己任,定然不會拒絕你我。是吧?金大人。”

聲形相同,言詞無二!金慕葉是聰明人,當即便認出傅聲聞是那晚在如月閣的貴人!他定了定神,往前邁步欲作揖禮,卻被人迅速按住手臂。

“金大人!”若非事關沈寒枝的身世,傅聲聞斷不會在此時便同金慕葉表明身份。他目光微沉,不動聲色地阻止了對方的舉動,又從袖中拿出銀錢遞了過去,說,“看養稚童乃長久之事,挑費頗巨。銀子和那頭鹿是我二人的心意,還請大人莫要推辭。”

金慕葉緘默少頃,對二人鄭重道:“好,我答應你們。”

沈寒枝展顔,旋即又說:“大人可否允許我們在此暫住幾日,我擔心這孩子醒了以後見不到我們會不習慣,當然也是想對他叮囑一二,免得他今後給大人添麻煩。另外,我們還有一位朋友,他叫莫策,是一位遊醫,過兩日會來幫忙照料蕭忴……”

金慕葉始終面色慈藹,對沈寒枝所提之事無有不應。末了,他問:“姑娘可認識琉鲂?”

沈寒枝一怔,心裡有點含糊:這個太守,我說的話他究竟聽沒聽進去?雖如此,她仍如實回答:“不認識。”

“當真不識?”金慕葉不大甘心地又問一遍。

沈寒枝遇見過很多流民,未必記得每個人的名字,但太守說的名字并不常見,若是見過必有印象。是以她再次搖頭,肯定地說:“确是不識。”

金慕葉搖頭苦笑,惆然歎罷:“我未在郡上置宅,平日都住郡廨的客房,你們若是不嫌,可随我去後堂。待那位莫大夫來了,我再為其收拾出一間屋子。”

沈傅先後言謝:

“多謝太守。”

“有勞。”

去往後堂的路上,沈寒枝好奇問道:“聽說先前兩位太守都住在一座宅子裡,金太守為何不去那裡居住?莫非是聽了流言蜚語,也覺得那座宅子風水不好?”

金慕葉笑道:“非也。我相信事在人為,并不信什麼風水邪說。沒住那裡是因為我想讓此地的寒門之子能有個地方讀書識字,便自作主張把宅子改成了書院,現下尚未完工。”

“原來如此。”

沈寒枝萬沒想到是這個答案,略感激動,不自覺流露出欣喜笑容。傅聲聞從旁審觀,亦覺欣慰。

“對了,适才你說,你二人要去蕈州軍營?”金慕葉問道。

“是,與友有約,當信守承諾,赴北相見。”

金慕葉不由得步子一頓,探究的眼神又一次落在沈寒枝身上:連性子都這般像!難不成,她真是故人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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