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綏之感受到一股強大的靈力沖擊開來,原本因為兔子和符箓鬥法隐藏的靈獸紛紛從林中出來,仿若沒感受到虛影散發的威壓,猛獸俱是俯下頭顱,飛鳥紛紛落在枝丫上,毒蛇,蠍子一類也都從暗處現出身形。
宿傾和符箓一臉震驚,虛影臉上凝重起來,兔子一臉驕傲,“哼!”
隻有容綏之心跳不止。
原本兔子領域帶來的濃霧散開,容綏之看到了一隻靈獸,不,或許不是靈獸。
衆人首先看見了九條修長蓬松的狐尾,雪白的毛發像高山上最柔軟的初雪,身形修長,緩步優雅,一雙熔金似的狐瞳讓任何人或獸都無法小喬,眉心燦金色的玄妙印記閃過淺金色的光。
衆人眼前一閃,狐狸的身影消失不見,一個身形修長的少年出現在不遠處。
他一襲精緻的白衣,肩膀還搭着雪白的狐裘,烏黑順滑的長發垂直腳踝,熔金的眸子淡淡看向他們,耳上墜着一顆明珠,流光溢彩,容綏之看見他懷裡抱着一隻毛發火紅的貓,耳尖的一撮長毛格外刺眼。
兔子簡直要熱淚盈眶,看到他懷裡的貓又委屈的朝他看去,“上神大人。”
少年指尖朝它一點,靈力鎖鍊盡數斷裂,然後他周身氣勢猛的大漲,靈力威壓鋪天蓋地朝虛影壓過去,虛影竭力抵擋,但到底隻是虛影,幾息間湮滅。
虛影隻最後留下一句話,“上神手下留情,半盞茶就到。”
符箓護着宿傾警惕後退,不停給他套上防禦靈器,盡管知道面對眼前的少年他們絲毫生路也無。
少年緩緩朝他們走來,一步一步,宿傾可以聽到自己聲如擂鼓的心跳。
砰、
砰、
砰、
砰,一息還是兩息,或許隻是一瞬,宿傾閉上了眼,但心跳仍然跳的很快,他緩緩睜開眼,冷汗直流。
符箓感受到緊緊攥着自己袖子的手松開,排排他的肩膀表示安慰,僵硬的用手抹掉鬓邊的冷汗。
容綏之直直睜着眼睛,仿佛不會眨眼了,少年走到他身前,容綏之注意到他比自己略矮一些,即使如此近的距離他也覺得隔了天塹。
那雙眼眸毫無波瀾的看着他,直到他懷中的貓輕輕叫了聲,“喵。”
那毫無雜色火紅的貓伸出爪子輕輕勾了下容綏之的衣衫,本就褴褛的外衣驟然破裂。
容綏之:?
少年:?
貓:?
兔子:?我就知道這貓憋了個大的。
氣氛開始沉默,貓知道自己幹了壞事,默默縮回少年懷裡。
打破沉默的是一聲轟鳴聲,一隊修士下了飛舟,進入秘境,在水韻森林前停下來,為首的人示意,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欲言又止,為首之人和老者,還有一個抱着刀的黑衣人邁步進去。
等幾人到達,宿雲衢看到宿傾無恙後松了口氣。
他大步來到少年面前,一拱手,“犬子冒犯,在下宿雲衢,給仙君賠禮了。”
老者在旁邊看的吹胡子瞪眼,“這、這……”
抱刀男字定睛朝少年看去,“我察覺不到他的深淺。”
“還用你說,家主已經是化神後期,分身尚且被殺,你區區化神中期自然看不出來。”
男子沉默。
少年看了他一眼,視線又落在容綏之身上。
宿雲衢看見容綏之隻着裡衣的上身,和地上破爛的上衣,隻沉默的幾秒,向後喊道,“南渠。”
男子幾步來到宿雲衢身旁,警惕的看着少年,“家主。”
“拿幾套适合小兄弟的衣裳來。”
南渠:?
“是。”
南渠很快回來,給了容綏之一個納戒,見容綏之沒反應,解釋道,“空間法器,納戒,此納戒可裝三進的院子,滴血即可認主。”
容綏之看着眼前的法器,知道它的價值不可估量,而容綏之隻是一個區區練氣,看誰的面子顯而易見。
容綏之看了少年一眼,他的眼裡沒什麼情緒,默默收下了。
滴血認主後,心念一動,看到了堆的小山一樣的衣服,沉默幾秒,拿出一套換了。
容綏之身量不高,體形偏瘦,穿上月白色的輕袍,倒有翩翩少年郎的模樣。
見容綏之穿上了衣服,少年輕輕撓了下貓下巴,貓喉嚨裡發出舒服的咕噜聲:“淘氣。”
這是少年第一次開口說話,聲如冷泉,清澈悅耳,說不出的好聽。
是為了一隻貓,容綏之想。
宿雲衢溫聲開口,“犬子無狀,在下恰好有些資産,兩條靈脈,和一些不值一提的東西,還望仙君笑納。”
宿雲衢一揮袖子,兩顆剔透的渾圓珠子和一個樣式精緻的镯子浮在二人之間,珠子可以清晰的看到有銀河似的飄帶在其間,璀璨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