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也是心大。
“我想要的你們給不了。”半晌沉默之後H終于揭開了一點他的目的,話音卻還是照舊的聽不出情緒。
“那就提一個你覺得對等的條件。”
“……組織有個實驗室,佩蒂席拉的。毀掉它。”
諸伏景光總算在這句話裡聽出了話音的不穩定,他沒有直接應下,隻是說——
“我有幾個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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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塞着耳機靜坐其實有點恐怖。
什麼也聽不到,一片寂靜裡好像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雖說是很想打遊戲……但又怕諸伏景光覺得他“不安分”。
早矢仕凜唉聲歎氣,不敢回頭,隻能抱着腳發呆,思維卻在這種時候完全不受控制。
H會和諸伏景光說什麼呢?不讓他聽又是因為擔心他藏不住秘密嗎?這樣真的顯得他好無用诶……
諸伏警官會認同他們的計劃嗎?還是會覺得他們不可信?和這種聰明人交談的時候把自己這邊的東西全攤開真的會好用嗎?雖然以他的立場也确實沒法指摘H的想法,畢竟他原先也老說攤開談談能解決很多事。何況他本來就很不擅長交流了,套話能把自己套暈的,H也很遺憾沒比他成長多少,大概。
嗯……某種層面上來說H的交流能力比他的水準倒退好多也很正常。
這樣就讓他更憂心了。
H會不會被諸伏景光驢啊?雖然他不知道這位是個什麼性格什麼能力,但想想另外倆位威士忌——
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甚至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衣料的摩擦聲傳進耳道,除此之外好像隻有血管跳動的聲音。
太安靜了。
他的思維在這種時候忽然拐向了某個最近兩年裡總是突然擊中他的疑問。
電子幽靈會有這樣的體驗嗎?
如果他沒有辦法解讀收到的電信号,如果沒有輸入設備讓他獲知外界,如果他寄身于無法聯網的機器——
他忽然被巨大的恐慌攥住,本能地蜷起身體,又很快強行挺直脊背。
不能打擾到談話,不能再亂想了。
他在混亂的思考裡,也顧不上自己接下來的動作會不會引起什麼,隻是想着必須找點東西轉移注意力,于是探手摸向就在不遠處的掌機,按了三次才按開開關。遊戲頁面開始加載的時候他總算松出一口氣,強迫自己沉進去。
感謝遊戲拯救阿宅。
他很快真的隻注意到遊戲了,甚至因為玩得過于投入,在忽然被按住肩時吓到差點直接彈起,驚叫聲也巨大,是服部平次如果路過又要喊他大泷叔的程度。
好吧,他全部的控制力都用在握住遊戲機以免失手把它甩出去上,雖說戰局還是不可避免地走向Game Over,但還好有自動存檔,也就剛剛這一小段白打。
他長舒了一口氣,感覺還能接受。
而“突然襲擊”的諸伏景光——還是說此刻該稱他蘇格蘭,又或者羽立唯——收回了手,站起身俯視着他,挂上了應該屬于羽立唯的笑容。
“該出發了。”
他本能地順從了指令,麻溜爬起來拾掇自己。不過他這身本來就是從外頭走過一圈回來,所謂的拾掇也就隻是把手機揣進兜,把皺起的衣服拉拉平而已。
直到羽立唯把那把蟒蛇遞來,他才後知後覺地發問:“要去哪?”
羽立唯略偏了偏頭,像在疑惑他問的是什麼蠢問題,可還是“好脾氣”地為他解答。
“去做你的任務,凜君。”
他為那個稱呼噎了一下,有一瞬間忍不住懷疑對方是不是知道他的本名,或者知道那個警官們才喊過的外号,但他到底沒敢問出來,隻是閉緊嘴巴,動作生疏把槍藏好。
“這樣放很容易在活動身體的時候掉出來。”
額,活動身體?
不過他對槍械的學習沒到這種實用技巧的層面啊……他連對靶射擊還沒練到能穩定上靶就被貝姐從基地帶走了好吧。
感覺有點丢臉。
早矢仕凜在羽立唯的注視裡稍顯不安地抿了抿唇,話音遲疑地請教。
“……那該怎麼放?”
羽立于是輕笑了一聲。
“路上說吧,抓緊時間,不能讓烏鴉回來時發現你不在,不是嗎?”
早矢仕在他擡腳時下意識跟上,走到玄關時才擠出一個“喔”來。
這個烏鴉指的是阿狗還是誰啊?不是,H還會和他聊寵物的嗎?
想不明白。
不過這種事情可以之後再找H問,雖然那家夥也未必會告訴他什麼,此刻他确實趕時間。
他唯一的優勢就是早在那個情報商用“H”當代号之前就知道那家夥是誰了,要找到對方也再輕松不過。
這是早就演練過的劇目,要趁沒有亂七八糟的人沖上舞台之前演完,唯一的臨時嘉賓從東翼變作羽立唯這種事……倒也不影響什麼,反正這個角色誰來都可以,沒有也無所謂。
那現在就該登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