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彈反彈反彈!”
“那我也反彈!!”
毫無意義的車轱辘話,以普通人的肺活量敵不過電子幽靈告終,早矢仕凜嘁了一聲,而作弊了的H把話題跳回之前的内容。
“不過說到你的有用,讓我想想啊,比如沒你就不能把赤井秀一的注意力拐松田身上?”
早矢仕:“……”
早矢仕:“這件事裡我隻負責了折紙和打遊戲吧?”
“沒你就沒法救回萩原研二?那我得心态崩一崩。”
“當年勇免了,而且我那個時候真的好遜。”
“那就為了避免你因擔憂被追責惴惴不安所以我沒去電信詐騙?你算我的外置良心?”
“本來就不該詐騙好吧!而且你這樣說顯得我這個良心很失職诶!我幾乎沒拉住過你!”
“這個嘛……我知道了,沒你當我的軟肋諸伏景光肯定更難搞,他明顯對你态度更好。”
“……我的用法是不是有點奇怪?”
“那我隻能煽情了,你準備一下。”
他應聲挺直了脊背。
H歎了口氣。
“隻有和你交流的時候我才确信所有一切不是我的錯亂臆想——畢竟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懂那些不該出現的梗了。”
早矢仕凜沉默以對,最終把下半張臉捂在手臂,無聲念了句“又哄我”。
他不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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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姑且算睡了個好覺,醒後迷迷瞪瞪開門洗漱,樓梯下到半截突然覺察了視線,第一反應是摸了把自己的肚子。
太好了,他下樓前套了衣服。
羽立唯同他道了早,他隻用力點了下頭當做回應,去冰箱拿果汁的時候才想起來質問、呃,是請教對方是怎麼進來的。
他不記得有給備用鑰匙啊……
“你的窗戶沒有關好。”
……真的假的?
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個哦,灌下半杯蘋果汁才又問:“那你來是為了……?”
羽立唯笑着看看他,完全沒有作為客人的拘謹:“來确認一下你的狀态,這也算我和H先生合作的一部分。”
原來合作成立了啊,啥時候的事?這群人趁他睡着談的細節嗎?大半夜不睡覺聊這?遲早秃頂。
他面上不動聲色,實際暗自腹诽,半晌沒見羽立唯動彈于是又問:“沒了?”
“唔……剩下與你有關的,那就是證人保護相關了,你怎麼想呢?”
好問題。
他臨時偏頭想了想,反問道:“能晚點再給你答複嗎?”
“那等到近期的事情結束吧,也好安排一些。”
“額,不,我是說,”他磕磕絆絆,像覺得自己的要求很無理取鬧,連面上都浮出尴尬的顔色,“能不能明年再決定?或者至少到今年年底。”
這下羽立唯深深看了他一眼,直看得他眼神漂移,這才意味深長般應了“可以”。
“他那算什麼意思啊?”送走對方之後他自言自語般嘀咕起來,而兜裡響起一聲輕飄飄的“誰知道呢”。他晃晃腦袋,拿手梳理睡得一塌糊塗的頭發,轉身又回了樓上卧室。
接下來的将近一整個月他都沒踏出公寓一步。
羽立唯每隔幾天會來一趟,每次也就坐個不到一刻鐘,也聊不出什麼有營養的話題,好像比起活人還是阿狗比較讓對方感興趣;定期取報告的工作也不知道現在是誰負責,反正他是樂得不用跑去對接,像所有上司都忘記有他存在一樣有孤獨的安定;國中生們陷入新學期的忙碌,遊戲聚會也姑且暫停,和遠方小朋友以及東京警官的遊戲倒是還進行了兩次,甚至有和酒侍聊天室的網友約戰,單看這方面的話簡直是理想中的阿宅生活。
換個别的人也許要為這種足不出戶的生活逼瘋,他卻暫時過得很快樂。每天打打遊戲逗逗鳥,刷刷聊天室再聽聽H吐槽,不亦樂乎。
也不知道羽立唯是怎麼操作的,現在就連酒侍聊天室裡都在傳有個行動組的代号成員幹了票大的,竟然直接叫闆專職幹情報的同事,用着前一個任務得到的獎勵狠狠壓了同事一頭什麼的。
早矢仕凜看完了都沒意識到那講的是蘇格蘭和陪他演戲的波本,還是H抽空回來正巧瞧見提了一嘴。
“其實算是一種反向賣好吧,畢竟誰都知道波本是朗姆的人。情報線倒是不會繼續在他手裡留,不過有這件事墊一墊他以後用數據庫消息靈通也不會太突兀。”
早矢仕不明就裡但拍掌稱好。
後續的這些事都與他無關。
在他睡覺吃飯打遊戲的時間裡警視廳的組織卧底終于收到了指令,得到了提前調整過的資料,其中為真的部分都是不會對警方造成威脅的、純粹是為了增加可信度的東西,未免即刻抓捕造成反效果,那個卧底被暫時留了下來,而他本人的種種行動也被專門研究,大概遲早能為警方做出貢獻。
内部姑且不再有隐憂,H的不爽卻在逐日累積——
“他們有病吧?我覺得就是在故意折騰我。壓榨人是吧?隔一會兒發點東西讓我查查隔一會兒發點東西讓我查查,拿我當搜索引擎嗎?!
“還指望我刺探其他機構的情報,想屁吃,我提供協助是指望米花町能安全點,給我整這花裡胡哨的?罷工,我直接罷工,除了諸伏景光誰也别跟我對接,一群狗屎!
“不過最近兩天給我的東西還真就是我能處理的,本來想想還挺好覺得他們長進了,仔細一想感情之前什麼類型的都往我這送一送是在測試我能幹啥是吧?
“有種,這群警察真有種,我遲早把警視廳的數據庫給挪了。傻逼公安!”
早矢仕不敢接嘴,冷汗狂流。然而H也不是很在意是不是有回應,他的高速吐槽還在繼續——啊,電子幽靈不需要換氣,雖然他還是會适當地停頓一下,但聽起來也足夠很氣勢了,很适合吵架。
“你知道他們最最開始說什麼嗎?就是幹完活那天晚上你在睡我在和他們扯皮。讓我給他們幹三年!哈!三年!
“這是人提的出來的要求嗎得寸進尺是吧光個數據庫不夠他們造是吧我差點直接在屏幕上刷個中指出來。
“我說我最多幹到年底最最多幹到明年年初他們還非要拉扯一個幹滿一年。呵,一年,過一年天知道我在哪呢我當場就是一個不幹了。好,這下妥協到年底為止了。
“我就不該多說那一嘴我能替他們幹點啥,給個數據庫權限不就完了,我真是上趕着找剝削,呸!”
啊,果然勞動使人生活充實、富于激情、并真正體現思維和語言的修養。
而遠離勞動好久的早矢仕凜也終于在今天收到了複工的消息。
來通知他幹活的還是他名義上的上司龍舌蘭,也依舊是一通電話消息講得沒頭沒尾,隻能靠H的信息得知這是要為佩蒂席拉的實驗招募助手,而能接到這通電話就意味着——
“我‘清白’了。”他幾乎是喃喃自語,在沙發上靜坐了幾秒才起身收拾自己。
沒有定位發信器,沒有特别的套話,僅僅是協助龍舌蘭做威吓和收買而已。
大阪終于邁入喧鬧的夏季,距離預定了更熱烈劇目的來年還有不足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