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啥裡頭有盒冰淇淋?
他倒是先進行思考,阿狗則直接上嘴,被他拔出來還叫喚了兩聲。
“貪吃鬼。”他嘀咕了一句,低頭終于看到了來自聊天室的新消息。
「冰淇淋是謝禮,優盤原位放。其他安排沒有,上來看看?」
嗯?
這個莫名有既視感的語序先不說,上來?上哪?樓上是啥來着?
早矢仕凜頗有些茫然,但出于對職能上司的信任(以及對面都這麼說了不去看看好像很不給面子),他還是撈起了冰淇淋,合好櫃門重新走回室外,在短暫猶豫之後選擇了更近的右側樓梯。
這附近的建築也都是很常見的臨街商鋪混民居,對門一家報社,兩側分别是餐廳和裁縫鋪子,都在正常營業,路上行人也不少,看起來選擇這裡當落腳點的同事和在大阪選住處的他思路還挺像。
走上二樓瞧見的門也很尋常,但沒有門牌或别的标識,通向三樓的路則被攔斷,這下他能選擇的前進方向似乎就隻有開門。
……也許該走左側樓梯的?
早矢仕凜舉起敲門的手,好半天沒能落下去,看似僵立原地實則瘋狂思考門裡會有啥敲門會遭遇啥他又該做出啥反應——門也正是在此刻向外打開,加速撞上了他的手指。
就,很痛。
他當場嘶聲抱手,開門的人似乎也吓了一跳,但一秒過後那個比他還高一個頭的年輕男人像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伸出雙手握住了他的手上下晃了晃。
早矢仕凜:?
如果這是見面禮儀的話未免有點太“親切”了。
這位八成是同事的家夥掏出了手機光速打字并展示給他看的時候,他很有些欲言又止,仿佛看到了某些時候開不了口的自己。
「冰淇淋好吃?汽水需要嗎?冷氣?」
呃,雖然無聲但光是文字和表情和肢體動作也讓人很難招架了。早矢仕凜摟着躁動的阿狗,僵着臉被推進了門。
“回來了?歡迎來到酒——噶啊!!”
好,進屋首先看到的是似乎準備歡迎他,但台詞隻說了個開頭,就慘叫着連退幾步後背貼牆的女性。
早矢仕凜順着對方顫抖的手看向懷裡的烏鴉,又看看身旁向他豎起的顯示屏,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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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這兩位同事分别擁有失聰失聲和恐鳥症設定,這讓他難免有些懷疑阿瑪羅的收下屬标準,還是說有一技之長的代價就是要有一個短處?
相比之下他這樣的區區社恐顯得好平凡哦。
阿狗被零食賄賂到乖乖出去玩了,女同事在喝了男同事遞來的冰水之後終于緩了過來,劫後餘生般的表情非常真實。
“——總而言之,他是之前遊戲打不過在聊天室求助的那個,因為你幫過忙所以他很想對你表示感謝,雪糕也是他的主意,至于我,”恢複語言組織能力後的女同事在另兩人都保持沉默的情況下顯得尤為健談,“我姑且算是調度者,這本來是阿瑪羅的職責,不過現在情況不同,最近和以後的任務分配都是我負責。除你之外聊天室裡所有人我都已經見過了,因為聽說你不太愛交際,所以今天能見到你我們都挺驚訝的。”
早矢仕凜:“……”他有點想吐槽,但又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最終也隻是順勢點了下頭,然後才憋出一句,“這樣啊。”
女同事捧着水杯歎了口氣:“不過實話實說,如果你的身邊總是跟着那隻鳥那我大概是不太适合見你。好在聊天室也很方便,以後工作上少不了聯系,或者有機會的話我們背着那隻鳥出去喝——”她的話被蜂鳴聲打斷,這位調度者摸出手機貼在耳邊,另一隻手則抖開筆記本,“這裡酒侍,前期、善後還是跟組?”僅有筆尖與紙面摩擦聲響的短暫停頓之後,她毫無感情地說了個“了解”就挂斷了電話,緊接着又飛快地按着鍵盤編輯了郵件發送。
做完這一切,她松出一口氣,冷靜可靠的形象頓時垮了。
“喏,這就是我的工作,和你們這樣的技術活不一樣,僅僅是接接電話發發郵件而已。”
但這是連接後勤和前方成員的樞紐吧,沒調度的話效率會很低诶,用人的才能也很難得啊。
這樣的話卡在嘴邊,早矢仕凜到底沒能對初見的人憋出流暢的話,在尴尬的局促裡聽到了顯然算外向人的調度者的下一句話。
“不過沒我的話得有不少人幹不了活,這樣一想我可真重要。對了,你如果有特别想要合作的人或者絕對不要合作的人也可以和我說,除非上頭勉強不然都可以安排!”
男同事在這幾分鐘裡一直看着手機屏幕,到這時才擡起頭比劃比劃,顯然是在表達什麼,而看懂了手語的她毫不留情地回了一句:“你沒戲,人家好歹能出外勤,你的活有個電腦就行難道還特地出門去?”
男同事頓時蔫了。
而早矢仕凜猶豫着要不要詢問羽立唯的情況,還沒能自我辯論出結果,調度者同事已敲起了鍵盤。
“我聽阿瑪羅說起過你偏好郵件勝過電話,那我以後盡量郵件聯系你。啊對了,雖然他聽不見不過直接講話也沒關系,他一直開着收聲轉文字的軟件的,之前有仗着他聽不見就亂說話的人,結果事後都被收拾了。”
嗯?這麼說起來是哦,早矢仕凜想,他剛剛都沒分出心來思考男同事是怎麼介入話題的。語音轉文字?聽起來還有點H,電子幽靈也常年開着話筒到處旁聽……
“對了,你和蘇格蘭合作過是嗎?那剛好,明天他們缺個幫手,你可以嗎?”
話題居然在他自己都走神之後巧合地回到了他期待的方向。那回答當然是——裝作随意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