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好硬着頭皮跟着演:“上次是真的趕時間。”
“為了演唱會?”
“嗯……”
“唔,好吧,也确實是你做的出來的事。不過波本已經在催了诶。”
嗯?
蘇格蘭按亮屏幕,像是在查看同事的郵件,基安蒂也擡手按了按假發套的邊緣,不耐煩地催促道:“随便怎樣,偵探也好警察也好随便你和誰關系好,快點把事情解決。”
明明剛剛你還為了回怼波本認可了警察的職業道德吧?不是,為什麼這麼輕易就腦補出且接受了他和這些人相熟啊!
“咦,聽你這麼說還真難得?”蘇格蘭表現出了輕微的詫異,可惜他的表情不太配合,顯得像是在嘲諷,“還以為你會單純地懷疑他呢,原來還是能想到利用的。”
該感慨這個嗎?!
“我又不是琴酒,再說了他不是阿瑪羅的下屬嗎,那怎麼樣都算正常、等等,你的意思是我沒有腦子嗎?!”
……重點不在這裡吧。
“我可沒這麼說哦。”
“那什麼!”早矢仕凜及時地插入話題,引來注意之後的半句話幹巴巴,“我去問問看偵探?或者警察?”
蘇格蘭總算想起來松手了,基安蒂則撇了撇嘴,又忽然揚起唇。
“問啊,不過在這之前你要申辯嗎?答案足夠有趣的話我就當你是清白,不然我就要找别的樂子了。”
她說完這句,搭在樂器包上的手指交替敲着,很難不讓人懷疑她所謂的樂子是給他一槍。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是基安蒂,而且是今天沒能順利開槍的基安蒂。
不過這是真的懷疑他還是隻是在開玩笑啊?
他很有些遲疑,手指懸在屏幕上方,思考着回答什麼才算有趣的申辯,“我對組織忠心耿耿你又不是琴酒怎麼能這樣對我”?還是“交好偵探的事怎麼能算有二心啊人波本也是私家偵探啊”?
好在蘇格蘭隻靠一句話又引走了基安蒂的注意力:“沒能扣下扳機這麼不爽的嗎?”
“你再多說一句那顆子彈就喂給你。”
蘇格蘭随意地做出投降的姿态,揚眉聳肩,神情動作實在是有夠輕松的,但看在他這一通操作肯定不是要害他的份上,早矢仕凜選擇了原諒。
他最終沒能來得及說什麼可樂的話,警方總算開始放無關者離開了,姑且算是清白的他們仨也終于有機會離開了。
“那接下來就交給你了。”蘇格蘭笑着朝他點頭,基安蒂則好心情地朝他做了個告别的手勢。
“呆呆傻傻的是挺讨喜的。”
這是她留下的最後一句。
早矢仕凜木着臉,目送被再度出現的伊達航确認可以離開的兩位同事遠去,看着郵件剛發出去就跳出通話呼入的手機屏幕,深吸了一口氣,給出了對伊達那句“你不走嗎?”的回應。
“我趕時間回去喂鳥所以求助偵探了請讓我看看現場吧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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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可以說,他本來就沒打算直接離開這裡。
蘇格蘭和基安蒂當然都是專業的暗殺者,天台也不會留下顯見的痕迹,但确保萬無一失的善後是後勤的責任。
雖說警方沒像幾年後那樣任由偵探助理——甚至是7歲小學生——在現場走來走去問這問那,但至少沒怎麼攔他,現場甚至還有不少電視台的員工在,所以他也能小心地蹭到現場旁聽旁觀,安靜地收集夠信息之後也輕易地溜到天台做最終收尾和确認,這不算什麼困難的工作,搭檔的優秀當然減小了他的工作難度,唯一的難點恐怕是邊幹活邊和服部平次通話。
關于他偷偷跑來東京“玩”的譴責暫時擱置,少年偵探果然還是對案件更關注。
“說是被發現時是被塞進了設備間的櫃子,現場并不淩亂,大概是有被收拾過,警方沒取得明顯的指紋或生物信息。”早矢仕凜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稍有些心虛,畢竟被清除的痕迹也許還有他的“功勞”,但他很快又在平次的追問下繼續,“死因應該是機械性窒息……嗯,是勒死的。臉明顯發绀,有淤斑出血,勒痕比較淺,紋理模糊,而且我感覺它看起來左右不太對稱……”
他念叨到這時下意識用手背蹭了一下自己的脖頸,這才繼續。
“嫌疑者的随身物品都檢查過了,沒有發現兇器,噢對,頭部有鈍器擊傷,傷口位置相對偏下,現場看來出血量也并不少,這個兇器倒是發現了,同樣塞在櫃子裡,被死者壓着,是設備間裡存放的東西,大概是随手抄起來用的,血是沒擦幹淨,但指紋被擦掉了。嗯?我沒在現場,附近逛了逛看有沒有别的線索,不過一無所獲,現在也準備回去了。”
天台現在幹幹淨淨,他把防爆手電塞回某一個口袋,刻意放輕了腳步,悄悄走回了現場,偏頭聽完平次的分析,再小聲轉述情況。
“已經基本排除無差别和預謀殺人的可能,目前的嫌疑者有兩個是死者的同伴,具體的我沒聽、嚇!”
他今日第二次被拍肩,吓得直接中斷了話音,扭頭瞧見伊達航的臉又松了一口氣。
“被朋友吓了一跳,沒事。”
他這樣回應服部平次,伊達航則低下頭悄聲發問:“在和SAX聊嗎?”
那,接下來的發展就是知曉嫌疑人情況的警官先生代替他同偵探交流,他看着伊達航,而後者甚至分神朝他眨了下眼。
唔,就很安心。
阿宅停止了思考,安靜地站在一旁玩起了耳機線,等手機重新貼回他耳邊時,那根耳機線已經被纏成花又纏成兔子、正朝新的不知道什麼變化。
通話那頭的服部平次講了接下來的計劃,伊達航看起來也并不反對,隻是補充了一句“隻用把那些話複述一遍就好,之後的就交給我”,雖然說着這樣就能得到決定性證據,不過這兩人應該都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隻缺一個證據。
早矢仕凜沒有回應聽筒裡的“晚點和你詳細解釋”,走向警官與嫌疑人的路上低頭在備忘錄裡編輯文字,在隔了幾步的位置停下,摁滅屏幕後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抱歉打擾你們,但其實我才應該是第一發現人,而當時的現場狀況和現在并不一緻。”
啊,負責說這種話的角色也确實隻有他能擔當啊,和上回的感覺不一樣,作為偵探的代言人的感覺——
像站在柯南面前對口型的阿笠博士?被遠程指導的少偵和小蘭?或者清醒但配合演戲的毛利小五郎?
他實在有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于是下一句話也帶出了笑音。
“我想這或許能提供一點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