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也不用複刻柯南的推理,莽就完事了。
或者說,一力降十會?快刀斬亂麻?
還沒開始行動,他就已經開始神遊了。
于是少年偵探團同世良真純眼睜睜看着他一聲不吭不做表态就扭頭往外走,光看行動甚至有點像懶得再浪費時間所以要就此離開,結果最終的目的地是目暮十三面前。
突然看到林和悠出現在面前的目暮警官:有一些不太好的預感,總覺得又要聽見奇怪的趕時間理由——
回神的林和悠:“我的寵物還在屋外不能讓它等我太久所以還是麻煩目暮警官直接去二樓吧。”
一樓的警官領着這座宅院的屋主田中知史從正門進屋時,目暮十三同幾位報案人相繼踩上通往二樓的階梯,電視節目的聲音正從走廊盡頭傳來,随後響起的是弟弟對現狀的詢問,隻是半途就變了調、提高了音量問起帶頭的警官在哪,樓梯上的幾乎所有人都本能地停頓了一下。
少年偵探團吓了一跳,小心地聚攏在世良真純身邊,後者則望向幾步跨來樓梯入口的弟弟,已經踩到二樓地闆的目暮警官也朝下看去,似乎在想是否該先去和剛剛抵達的屋主傳達信息。
隻有林和悠充耳不聞,原本同目暮并肩的身形半息不停,徑直走向了走廊另一頭,樓下那句“等等,哥哥會生氣——”沒能阻止他,樓上那句“吵死了”也沒有用,他輕易旋開了門把,在樓梯口的注視下回過身來。
“目暮警官。”他說,隻念了個稱呼,沒補充别的什麼,原地站了一小會兒,先一步走進靜悄悄的裡屋。
定時電視和電話錄音,大膽的變裝和小心的演繹,現在都隻是無用功了。
目暮警官結案收隊前看林和悠的那一眼很有些意味不明,但這位警部最終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說了句“這次也多謝你了”,他沒好意思認,尴尬地連續搖頭,扯了半天領子也沒能遮住臉。
好在目暮警官很快把注意力放到了别的地方,對少年偵探團的贊賞和告誡,對自告奮勇可以送小朋友們回家的世良真純的感謝,對剛剛被喊來做現場鑒識留證的同事的囑咐,林和悠默默聽着,跟着其他人走出了田中宅,擡起手迎接一直被留在屋外的阿狗。
然後被年輕人們圍住了。
“叔叔是一開始就發現那個人是假扮的嗎?”
“呃,不是——”
“也猜到了他會重新打扮再回來?偵探其實什麼都發現了?”
“我沒有——”
“那為什麼不早點說啊,虧我們還在浴室着急诶!”
“喂喂——”
世良真純噗地笑出了聲,彎眼朝他看來,話音裡都帶出了揶揄:“拜托,請早矢仕偵探告訴我們答案吧!”
林和悠木着臉,偏移視線避開了四人的注視。
答案?他能有什麼答案?難道讓他複述原作故事嗎?他還沒這麼不要臉。
于是他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自己也沒底氣的解釋。
“就……其實是靈光一現?”
“诶——這是在敷衍嗎?這是在敷衍吧!”
他有些無奈地垮下肩,連帶着小烏鴉也被晃得抖了抖翅膀。
“沒有,我本來就不是那種靠推理還原事件的偵探,隻是運氣好、用了一點小聰明而已。”
少年偵探團的三人聞言再次互相交換眼神。
“聽起來好遜哦……”吉田步美照例直白地替同伴說出了心聲,“果然還是工藤大哥哥更厲害。”
“你們認識工藤君?工藤新一?”世良頗有些驚奇,這句話問出來一下子引起了小朋友的熱情,他們七嘴八舌地講述起上次在工藤新一的帶領下解開藏寶圖的經曆,說着就是因為這次勝利他們才組建了偵探團,才接到了委托發現了這次事件,世良耐心地聽着,時不時驚呼一下。
未免太配合了。
林和悠歎了口氣,覺得這樣不行,也跟着蹲了下來。
“不過萬一下次再遇到什麼事情,千萬千萬不要自己沖上去,說不定犯人會超級無敵兇,有事一定一定要告訴大人,像這次這樣找路人求助也很好,有機會就第一時間報警。”
小島元太:“叔叔你有點啰嗦诶。”
圓谷光彥:“早矢仕先生說的有道理啦,畢竟我們還隻是小學生。”
吉田步美:“步美知道啦!”
……還挺可愛的。
話題很快轉移到别的方向,半途上還發生了壯年烏鴉被人類幼崽攆得直撲樹杈這種怪事,林和悠默默地錄像。
他們很快抵達米花的某個路口,小朋友們歡快地離開了,像小鵲鸲一樣。
世良真純收回視線,話音卻仍浸滿笑意。
“您好像很喜歡小孩。”
林和悠頓了頓,遲疑道:“有嗎?”
“有的。”世良回得堅決,“您的态度簡直像他們是您認識的孩子。”
嚴格來說你也是我認識的孩子,他默默腹诽着,回道:“可能我年紀大了。”
“噗——”世良又笑出了聲,費了好一會兒才平複心情,“前兩天我還以為您是很冷酷的人呢,結果今天就發現自己想錯了。”
冷酷?他竟然能和這個詞扯上關系??哦不過之前他确實沒怎麼敢說話。
“诶對了,昨天沒能和阿豪留影,今天我能有機會嗎?”
“啊,這倒沒什麼關系……”他下意識回應着,等着世良真純借前置鏡頭把自己和小烏鴉框進一張照片,才問,“是拍給奶奶看嗎?”
世良嗯了一下,朝他晃晃手機:“這樣說不定能哄她答應出門散步呢?現在的時節多适合春遊野餐呀。”
他輕微地偏了偏頭,點頭應了一個“确實”。
郵件送信成功的界面沒有收信人顯示,剛剛那張照片也應該沒有拍到他的臉,唔不去思考這些行為的深意也沒關系吧?
他想着,遲疑地補充道:“挺合适的。”